范仲淹“先忧后乐”的一个实例

    ■李乔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的名言，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但他本人实际做得怎样？《宋史·范仲淹传》曰：“然先忧后乐之志，海内固已信其有弘毅之器足任斯责。”说明范仲淹是实践了 自 己的崇高志向的。关于范仲淹“先忧后乐”的事迹，一般的记载都比较笼统，《宋史·范仲淹传》虽有关于他政治作为的记录，但十分简略。百度“范仲淹”条，虽文字颇长，却寻不到一个具体实例。我于是想，范仲淹历任过不少官职，当过改革派的首领，他一定把“先忧后乐”贯穿到当官做事的行动里了，并不需要举出一个很具体的例子。偶然读到宋代官员兼文人钱公辅写的《义田记》一文，里面说了一个范仲淹济人苦己的具体实例，使我确切地看到了范仲淹“先忧后乐”的事迹。而这个具体实例，在《宋史·范仲淹传》里只有“好施与，泛爱乐善”“妻子衣食，仅能自充”等十几个字。

    《义田记》写道：范仲淹“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这是说范仲淹平生经常救济穷人，其中既有亲族中的贫困者，也有关系疏远的老百姓。

    又写道：范仲淹“方贵显时，置负郭常稔之田千亩，号曰‘义田’，以养济群族之人。日有食，岁有衣，嫁娶凶葬皆有赡”。这是说范仲淹在自己财力允许的时候，购买了近城保收的一千亩良田，称为“义田”，用来养育、救济本族的人们，使他们有饭吃，有衣穿，嫁女、娶妻、生病、丧葬都获得资助。

    又写道：“族之聚者九十口，岁入给稻八百斛，以其所入，给其所聚，沛然有余而无穷。”这是说，族人聚居者九十多口人，用义田收入的八百斛稻子供应他们，充裕有余，皆得饱食。

    又写道，退居在家、等待职务的人予以供给，出仕为官的人则停止供给。这是因前者无收入而后者已有俸禄。

    文中还写道，范仲淹终身清苦，担任边境军队统帅和入朝参与 主持朝政以后，俸禄多起来了，但他仍然过着清贫的生活。去世的时候，甚至没有钱财装殓，子孙们也没钱财为他举行像样的丧礼。

    总括以上《义田记》中的记录，可以用十二个字概括范仲淹的作为：救济贫寒，养活族人，自奉甚薄。这十二个字，正是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一个实例。“先忧后乐”并不是范仲淹笔下的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范仲淹有钱买了那么多地，应该算是大地主，曾参与主持朝政，应该算是大官宦。但他这个地主、官宦，却是开明地主，进步官宦。他是封建社会中的好地主、好官的一个代表。他是中华民族的志士仁人，是中华民族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