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算清零，涉嫌违宪：德国文化通项目难以为继

    ■本报记者康慨

    德国面向青年的文化补助现在陷入了困境，不仅预算清零，还拿出了涉嫌违宪的评估报告作为废止理由。出版商和书商担心，仅仅过了两年，该项目恐怕就难以为继了。

    文化通(Kultur Pass)项目在2023年6月推出，当年总预算一亿欧元，面向所有在年内年满18岁的青年（包括公民、欧盟或非欧盟住民）发放200欧元（当时约合人民币1539元）的代金券，在文化通手机应用上注册激活后两年内可用于文化消费，如参观博物馆，看电影、戏剧和音乐会，或购买图书、唱片和乐器。

    该项目在德国青年和文化产业内收获了积极反响。

    但新任联邦文化国务部长沃尔弗拉姆·魏默近日表示，前政府已将相关预算清零，又说根据联邦审计署提交给联邦议院预算委员会的报告，“联邦政府不具备为文化通提供资金的宪法性财政权限”。

    德国电视二台的《今日》节目对此解释说，在德国，文化事务属于各联邦州的管辖范围。

    因此，审计署建议终止联邦资助，并不再在联邦预算中安排进一步支出。

    德国书商与出版商协会主席卡琳·施密特-弗里德里希斯向多家新闻媒体发表声明称：“废止文化通将属重大错误，对德国的文化和教育则是令人遗憾的信号。没有令人信服的宪法依据支持其废止。文化通已证明是引导年轻人以低门槛方式接触文化的成功工具。面对日益恶化的教育状况，连这样有效的教育和文化措施都难以为继，实乃我们社会的耻辱。”

    该协会今年7月发布报告，描述了与葡萄牙和丹麦近期相似的“读写能力危机”：在德国，“每四个儿童中就有一人因阅读能力不足而遭到边缘化”。

    中华读书报此前报道，德国不是第一个实施青年文化补助项目的欧洲国家。从2016年开始，意大利每年给18岁青年提供500欧元。法国2021年推出了300欧元计划，西班牙则从2022年开始提供400欧元的青年文化津贴。

    出版业从中受惠最多。意大利的项目在新冠疫情期间对出版业的刺激作用尤为明显。

    意大利出版商协会在2021年的报告中指出，18岁青少年将500欧元文化支出的八成用于购买印刷书籍。

    法国的300欧元计划后来扩大到所有在法国生活（不要求是法国公民）的15岁到18岁青年。

    上周，西班牙《国家报》报道，该国文化部正在考虑修改相关法令，从2026年起扩大400欧元青年文化券的适用范围，允许购买艺术实践所需的材料和乐器，或参加艺术培训课，无论线上还是线下课堂。为实施该计划，政府在预算中拨款1.7亿欧元。2024年，65%的潜在受众使用了青年文化券。

    目前，18岁的西班牙青年可将200欧元用于购买表演艺术、现场音乐、电影院、博物馆、图书馆、展览、戏剧节、文学节、音乐节、视听节和斗牛表演的门票和季票；另外100欧元可用于购买图书、杂志、报纸或其他连续出版物，以及电子游戏、乐谱、唱片、CD、DVD和蓝光光盘；剩余100欧元则可用于阅读平台或其他视听平台的订阅与租赁服务，购买有声书和电子书，订阅播客、在线游戏和数字报刊。

    根据2024年的相关统计数据，德国的经济总量约为西班牙的2.7倍，但由于预算紧张，德国文化通在实施的第二年就将代金券金额减半至100欧元。德国书商与出版商协会当时批评说，“联邦政府节约开支，尤其是在文化和教育领域节约开支，是对德国的一种控诉”。

    《今日》8月22日报道，截至2024年年底，文化通约有45万活跃用户，书店因此收入最高，其次是音乐会和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