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州泥塑一起游走人间

    ■谢珂珂

    苏州非遗“三宝”——桃花坞木刻年画、苏绣、苏州泥塑，前两者大家一定耳熟能详，而提到苏州泥塑，茫然不知或一知半解者甚多，或许，在各自的印象里，似乎“邻居”无锡的惠山泥人在江南更加有名。可是，当我们翻开王佳编著的《苏州泥塑》这本书，才恍然大悟，原来，苏州泥人历史悠久，且名头响当当。

    苏州泥塑初始于汉代，成名于唐、宋，兴盛于明、清，清末民初始衰，到21世纪80年代重振旗鼓。其间，经历了遗存难觅、工艺失传的坎坷，终于在新时代复兴之路上踏出坚定的步伐。

    遍观近年风靡的“盲盒”，甚至最近火爆全球的“labubu”，无一不是小巧玲珑的“泥娃娃”模样。当我们看着如此热闹纷呈的市场之时，能否返身回观，这个自己生活着的一方水土之上，曾经在历史长河中引领风尚的苏州泥塑。

    苏州泥人，也称为虎丘泥人，是因当时艺人都集中在虎丘山塘一带。按王稼句老师的说法，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虎丘是天下闻名的游览胜地，市廛热闹，游人杂沓，泥人的生意也就有人光顾；二是虎丘泥宜于捏像，取之比较方便。清代顾禄所撰《桐桥倚棹录》中也有这样的记载：“虎丘有一处泥土最润，俗称滋泥，凡为上细泥人，大小绢人塑头，必用此泥，谓之虎丘头。塑真尤必用此泥。”《红楼梦》第六十七回里就有描写薛蟠从苏州办货回家，从虎丘带回了一匣泥人和在虎丘捏的小像的描写：“外有虎丘带来的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打金斗小小子、沙子灯，一出一出的泥人儿的戏用青纱罩的匣子装着；又有在虎丘山上泥捏的薛蟠的小像，与薛蟠毫无相差。宝钗见了，别的都不理论，倒是薛蟠的小像，拿着细细看了一看，又看看他哥哥，不禁笑起来了。”宝钗的这一笑，不正是隐含着时人对虎丘泥人精湛技艺的赞赏和肯定吗？

    《红楼梦》中所说的泥捏的薛蟠小像，就是苏州泥塑的类型之一——捏像塑真。从小件说，苏州泥塑除了捏像塑真之外，还有苏州耍货、绢衣戏文泥人等；从大件说，则有大中型神佛塑像等。

    捏像塑真，就是照着真人捏塑。清代常辉所撰《兰舫笔记》中，有对虎丘捏像塑真的赞赏：“形神逼肖，即画手传神，无以过也，真绝技矣。”

    苏州耍货，有花、果、禽、兽、鱼、虫以及不倒翁等泥制玩具，也有泥美人、泥婴孩和故事人物等，都是手工捏制，相当精细，通常用来把玩或用作家中摆设。

    绢衣戏文泥人，则是苏州泥塑很特殊的一种。泥人多为彩绘，须眉清晰、神情皆备，服饰生动逼真，直如舞台上戏中人物的真实再现。

    至于大中型神佛塑像，大家在甪直的保圣寺和东山的紫金庵，还有西园、定慧寺等等地方，都可观瞻，其中妙处，自有一番可寻。

    《苏州泥塑》一书，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对苏州泥塑的历史渊源和发展脉络娓娓道来，普及了苏州泥塑的艺术形态和风格特点，揭秘了泥塑的工艺制作流程，解读了传承与发展的路径与方式。经过作者仔细考量后入选的153张彩图，让该书更为贴近读者，也多了一份明朗与趣味，而作者笔下众多文人墨客的“打call”，又增强了可读性与艺术性。

    作为苏州文化丛书之一的《苏州泥塑》，让我们知道，苏州泥塑承载着苏州的历史与文化，是岁月沉淀的瑰宝，是时光留存的记忆，更是曾经声名远扬的存在。它一路走来，浮浮沉沉，有辉煌的铭记，也有沉寂的烙印，终于，在现代潮流中得以保护与传承。

    我们感念古人的智慧，敬仰从不放弃并引领传承的工艺大师们，更有着满心的希望，希望更多的人认识、了解苏州泥塑。我们与苏州泥塑一起游走人间，如此，苏州泥塑的明天会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