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童心铸就的经典之光

    ■张家鸿

    叶圣陶是中国现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成就是多方面的，影响力是巨大的。然而，对孩子们来讲，叶老与“大人物”“赫赫有名”“鼎鼎大名”这类词汇无关，他们受叶圣陶的影响更多地源于他创作的童诗。

    本书中的代表作《小小的船》，可谓叶圣陶童诗中传唱度最广、美誉度最高的作品。“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这首诗美在哪里？ 美在情境。有天上小小的船，有水上小小的船，二者相映成趣；抬头望去，天上有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低头看去，水上有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美在想象力。月儿是船，船是月儿。此时此刻，“我”坐在哪里呢？ 坐在船里呀，坐在月儿上呀。这首诗还美在哪里呢？ 美在诗中的每一个字里。

    在叶圣陶的笔下，月亮是经常出现的景物，它承载着诗人的不竭的想象热情。短诗《月亮》：“窗子外，月亮圆；像个球，像个盘。像个球，我来玩；像个盘，我来端。”这样的月亮固然在天上望着人间。这样的月亮还是孩子们的伙伴和玩具，不管何时，月亮总是让孩子们感到亲切。球也好，盘也罢，不都在孩子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吗？ 不都是他们真心喜爱的玩具吗？

    叶圣陶的童心流淌，既广又深。作品《小人国》所写都是寻常之物，可它们被叶老施加“魔法”后变得不同寻常。“小人国里样样小，说给你听不要笑。只要买到一尺布，可做衣裳四五套。细丝带子两寸长，束腰三围不嫌少。房子只有鸟笼大，火柴盒里好睡觉。马儿像只小青蛙，树林不过一丛草。小人打猎进树林，捉个小虫吃一饱。”在这首诗中，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存在，小人国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样的小人国，岂有被轻视之理？小人国是一个大大的世界，它所包含的物件并不比大人的国度少。

    固然，儿童诗篇幅精简、节奏短促、字数有限，可是，这并不表示创作没有难度。相反，从精神层面来讲，它是无法将就、凑合的。如果缺少透明的童心与真正的童趣，绝无写出纯粹、干净的儿童诗之可能。此之谓高也。这样的高，与学识的高、学历的高并无必然联系。一般情况下，学识与学历之高极有可能意味着远离童心与童趣，若能欣赏偶遇之儿童诗，已然是难得之福利。由此观之，儿童诗之创作乃多数人不能为也。国内的叶圣陶、冰心、任溶溶、金波，国外的金子美铃、泰戈尔，他们的作品价值意义非凡、影响力深远。其非凡与深远，与儿童诗关系甚深。

    本书最后一首作品《祖国全绿太可爱》，用清浅可人、通俗易懂的文字勾勒出几幅鲜活的画面。这其中有“绿荫底下人来回”“村边树下挺清凉”，有“路边绿树成长廊”“水边绿树真好看”，有“溪河湖淀到处是，全都密密盖绿云”，更有“我们少年也争先，大家出力把树栽”。这是一首给人以希望，亦让人珍惜当下的作品，它给人带来的不止是一重受益，而是双重的福分。这样的作品，在提倡绿水青山之美好的当下社会中，读来没有任何过时，反而展现出它正当其时的生命力。

    此外，从本书的构成要素来看，画家友雅创作的精美插图不可或缺，这正是经典作品之长盛不衰的见证与延续。叶老的童诗在前，友雅的插图在后，前者引领后者，后者呼应前者。这样的作品集，倘若被正在接受文学启蒙的或是喜爱文学的小读者遇见，他们会越发乐于加入文学阅读的行列，成为经典作品的受益者。（作者为福建省惠安高级中学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