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文学月刊》年度小说榜批评萨莉·鲁尼的《间奏曲》

    ■本报记者康慨

    美国文学评论家、《开放文学月刊》首任主编史蒂夫·多诺霍（Steve Donoghue）开列了2024年英语图书市场上最糟糕的十本小说，排在第一位的是33岁的爱尔兰当红青年作家萨莉·鲁尼（Sally Rooney）的第四部小说《间奏曲》（Intermezzo）。

    这本书讲述了成功律师大哥彼得和内向象棋冠军弟弟伊万在父亲去世后的人生间奏期与不同女人的关系，也照例充满了各种离题的时髦元素。

    多诺霍说，这本糟糕的书里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瞬间，读者在十年前就能预见到它必然会发生。令人震惊的是，这种创作态度已经成为了一群贪婪、无才的劣质文学制造者的职业目标。

    他进一步总结道，十多年前开始侵蚀英语主流小说的种种腐朽，如今已惯常性地毁掉整年的收成，2024年也不例外。作家们，即使是新秀，现在也已完全重蹈了那些糟糕前辈的覆辙：把你在社交媒体上的满腹牢骚和自恋炫耀复制粘贴到书里，再冠以看似包容一切的“自传体小说”之名；大肆宣扬你从继母那里继承的百分之一西南鲁里塔尼亚人基因〔鲁里塔尼亚是英国小说家安东尼·霍普虚构的一个中欧国家〕，并暗示任何不赞美你的人都可能怀有对西南鲁里塔尼亚人的偏见；公开你的各种化学依赖症、药物处方和自杀未遂的经历，以先发制人地为你的烂书抵御批评；搬出最陈腐的老套情节，并依赖对你的个人崇拜来确保拥趸们会含泪宣称是你重新发明了车轮；最重要的是，确保你的愤世嫉俗——对生活、对人际关系，尤其是对你的创作——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弊病和其他弊病如今在英语文坛已变得近乎普遍，以至于除了轻蔑、居高临下和无能之外，好像整个英语当代小说这一类别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提供给普通读者了。

    无独有偶，这已是鲁尼第二次问鼎年度最糟糕小说榜。她的第三部长篇小说《美丽的世界，你在哪里》（Beautiful World, Where Are You）曾获评2021年的冠军，因为它“以招摇的弱点、空洞的文字，辅以大片大片令人作呕的过度自省，掺入塑造笨拙的人物——没有个人的声音，没有动机，也没有性格的弧线——再小心翼翼地去除一切技巧和情节的暗示，然后刷的一下！ 你就有了这东西，这本今年最糟糕的小说”。

    排在2024年最糟糕小说榜第二位的是日本75岁的世界人气作家村上春树所著长篇小说新作《小镇与不确切的墙》（街とその不確かな壁）。多诺霍无法忍受村上这本“心血来潮”之作。他说他不知道它究竟是对作者显然无尽的中年期的乏味沉思，还是对这位著名作家作为一位图书管理员可能过着的另一种平静生活的自我怜悯？

    上榜的其他名家名作还有62岁的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Olga Tokarczuk）的《恩浦萨地：疗养院恐怖故事》（Empuzjon.Horror przyrodoleczniczy），以及56岁的挪威作家卡尔·奥韦·克瑙斯高（Karl Ove Knausgård）所著晨星系列小说第三部《第三帝国》（Det tredje riket）。

    多诺霍和《开放文学月刊》每年都会推出最差书目，其中不乏名气很大的畅销书。

    2023年的最差作品榜单由一位香农· 克罗纳医生（Dr Shan⁃non Kroner）所写的反科学儿童书《我没种痘，没关系！》（I’m Unvaccinated and That’s OK!）领衔。多诺霍称这本书为“有毒的宣传品”和“卑劣的作品——本年度最糟糕的小说，也是其出版商的耻辱”，它是一根“洗脑的矛尖，让那些否认科学的虐童者放心，把他们满身麻疹的孩子送到挤满别人家小孩的学校实在是一种很好的育儿方式”。

    美国超级畅销作家斯蒂芬·金（Stephen King）的奇幻惊悚小说《童话》（Fairy Tale）在2022年排名榜首。2021年的榜单上除了鲁尼的《美丽的世界，你在哪里》，还有意大利隐身作家埃莱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的《成年人惯于撒谎的生活》（La vita bugiarda degli adul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