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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4年08月07日 星期三

    从雾渡河到蒂普基

    ——穿越124年时空的猕猴桃旅行记

    袁明华 《 中华读书报 》( 2024年08月07日   18 版)

        蒂普基小镇

        猕猴桃种植基地的巨型绿墙

        奇异果

        雾渡河在哪里?

        出发前我曾试探着在朋友圈问过,随口答对的一个也没有,也就不用进一步追问是否有人吃到过雾渡河猕猴桃了,即便吃到过,大概率也没有人会上心去脑补“雾渡河”是何方神圣。

        但雾渡河在新西兰的知名度很高,早在2008年11月6日新西兰举办的国际猕猴桃大会上,来自全球19个国家的200多位专家一致认定,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雾渡河镇是猕猴桃的原产地。

        换句话说,猕猴桃的故乡在中国,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雾渡河的猕猴桃是新西兰奇异果的老祖宗,也是世界猕猴桃共同的老祖宗。

        因此在新西兰,尤其在“奇异果之都”蒂普基,人们但凡说到猕猴桃,无不对雾渡河怀了敬畏之心。

        而故事,早在124年前1900年的夏天就已经开始,至今还没有结束。

        一

        2022年春天,一场影响世界的全球新冠疫情危机尚未解除,我和月光、叶儿、小马便迫不及待地要赶到宜昌与张士斌夫妇会合,一起追逐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珙桐树和猕猴桃。

        为什么是宜昌?

        先要捋清一个常识性认知问题,以免其他地区珙桐树和猕猴桃原产地人民的误解。先说珙桐树,并非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榔坪镇乐园村独有。

        从宜昌溯流而上,长江上游流域,辐射四川、贵州、云南、湖南诸省,均不乏珙桐原产地。

        万里长江第一城宜宾是其一,宜宾珙县将珙桐花(又称鸽子花)定为县花,下辖王家镇辟有“珙桐源”景区,每年盛花期都隆重举办“鸽子花节”。

        雅安市荥经县龙苍沟镇大相岭自然保护区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野生珙桐林。1869年4月,在雅安市境内的宝兴县穆坪镇,法国探险家、博物学家阿尔芒·达维德神父(中文名谭卫道),在这里首次发现珙桐树,而前不久他刚在同一片密林中首次发现了大熊猫。我们说珙桐树是“植物界的大熊猫”,冥冥中似有神灵的昭示。

        贵州铜仁、纳雍,云南昭通等地也是。在贵州铜仁梵净山,珙桐树被视为两大镇山宝之一,与“梵净山精灵”黔金丝猴齐名。

        而目前,寿命最长的珙桐树存活在湖南省张家界市桑植县北部边陲八大公山自然保护区之天平山珙桐湾,400多岁了,堪称“世界珙桐王”,张家界市也因此把珙桐树的鸽子花定为市花。

        但植物的发现与国际传播,某种意义上都存在着机缘巧合。

        所谓养在深闺人未识,一朝出世惊天下,关键看是否遇到了伯乐和红娘,以及遇到了什么样的伯乐和红娘。

        法国人谭卫道发现珙桐比欧内斯特·亨利·威尔逊早了31年,爱尔兰人韩尔礼也比威尔逊早12年。谭卫道和韩尔礼都曾将珙桐树种子引向了欧洲,但他俩的引种都没有取得实际成功,至少没有达到让珙桐树在欧洲开枝散叶的程度,威尔逊则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威尔逊于1900年秋天将乐园村的珙桐种子寄回了维奇苗圃公司,当他于1902年4月底回到英国时,发现1901年春天播下的种子已经发芽,于是他满怀欣喜地在苗圃里盆栽了13000多棵珙桐树苗,这些树苗几乎每一棵最后都成活了。从此,从中国宜昌市长阳县榔坪镇乐园村引种的珙桐树开始在欧洲的土地上生长,进而又被引向北美洲,成为举世闻名的欧美上流社会的珍稀观赏植物,维奇苗圃公司也因此获得了英国皇家园艺学会颁发的最高荣誉一级勋章。

        因此我们说,宜昌乐园村是欧美珙桐的祖庭,将“欧美珙桐原产地乐园博物馆”建在这里,是完全妥帖的。

        为此,我曾追逐到英国伯明翰植物园,园内有一条威尔逊小道,小道入口处有一棵蓬蓬勃勃的珙桐大树,正是威尔逊当年第一批引种成功的见证,迄今123岁了。

        与珙桐走向世界成为全球“共同”老祖宗的情形如出一辙,猕猴桃的原产地也不只宜昌雾渡河镇观音堂村一处,上述珙桐树的原产地也都有原生猕猴桃。甚至在横断山脉和秦岭山脉,包括从秦岭绵延至桐柏山、大别山、伏牛山一线,野生猕猴桃至今仍然在大山深处生生不息。若评“中国猕猴桃之乡”,或评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上述各地人民都不会示弱。

        有人开玩笑说,谁让你们没有遇见威尔逊和伊莎贝尔呢?

        在那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年代,这些受雇于人的植物猎人和植物爱好者,有意无意间充当了带领中国植物走向世界的使者,成为世界植物史上国际传播的重要一环。

        威尔逊将雾渡河猕猴桃带出了大山,伊莎贝尔将猕猴桃种子带去了新西兰,新西兰奇异果又因其奇异成功而进一步被引种于更广阔的世界,雾渡河就名正言顺地成为全球猕猴桃祖庭。

        二

        2022年4月16日,追逐过珙桐树之后,我们从武陵山脉北缘的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榔坪镇乐园村返回夷陵城区。老宜昌张士斌、梁正义夫妇也显然被激发了热情,17日一早又全程陪同我们深入处于巫山山脉和大巴山山脉东端余脉的雾渡河镇观音堂村,一路兼作导游,带领我们去探寻传说中那神奇的野果子。

        “夷陵”是宜昌的古称,地处三峡末端长江中上游结合部,自古被称作三峡门户、川鄂咽喉。上游浩浩荡荡的水,层层叠叠的山,到宜昌则“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峡尽天开朝日出,山平水阔大城浮”,夷陵之名本身就非常形象生动地点化了自然环境的特点,这大概也是清代将夷陵改名为宜昌,取其“宜于昌盛”之意吧,这是宜昌的地理基因。

        21世纪初年,古称“夷陵”之名被用于宜昌市辖的一个区,葛洲坝和三峡大坝就坐落在夷陵区境内,雾渡河镇也属于夷陵区。

        而雾渡河观音堂,因为有我们追逐的那神奇的野果子,也就和雾渡河之名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124年来,这神奇的野果子与人类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在我们想象中便显得越发神奇。

        1900年5月19日,受雇于英国金主维奇苗圃公司来中国采集和引种植物的威尔逊,历尽千辛万苦,这一天终于在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榔坪镇乐园村康家湾发现了珙桐树的鸽子花。在等待秋天来临以采收果实的日子里,兴奋不已的威尔逊几乎天天转战巡游在大山深处,努力于更多的收获。这年夏天,当他一头扎进雾渡河镇观音堂村深山时,他被一根巨大的藤蔓绊倒,差点摔落悬崖,当他抬起头来,一道刺眼的阳光破空而来,正好击打在几颗悬挂在藤蔓上的毛茸茸的灰咖色野果子身上。

        这几颗神奇的野果子,从进入威尔逊视野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开启了一个新的纪元。

        当时的威尔逊尚不知这神奇的野果子就是猕猴桃,只觉得入口酸酸的、甜甜的,果肉柔软而多汁,口感甚好。

        威尔逊雇佣的植物采集团基本是宜昌本地人,本地人说这可能是猕猴比较喜欢吃的野果子,可以称之为“猕猴桃”,有人称之为“羊桃”,也有人称之为“软枣”。没有人会有意识地将它摘来当水果吃,除非饿急了。

        此后,威尔逊便将这些神奇的野果子带出了大山,带进了当时活跃在租界的“外国人社区”洋人圈,与大家分享他采摘的胜利果实和快乐。

        那时的宜昌,作为一个重要的通商口岸,已经开埠20余年,以英国为首的帝国列强在这里建海关、设领事馆、开银行、办洋行、开辟贸易市场、同步办学校、设教堂,云集了一大批洋人。这神奇的野果子就这样经由威尔逊之手在“外国人社区”走红,大家为它取了个颇合洋人口味的名字——“宜昌醋栗”。

        机缘巧合,四年后,1904年的暑期,这种被威尔逊发现并屡次带出大山分享的“宜昌醋栗”,又在“外国人社区”得遇一位来到宜昌探亲的新西兰女校长伊莎贝尔的青睐。伊莎贝尔又将一小包“宜昌醋栗”的种子带回了新西兰。

        雾渡河猕猴桃,就这样跟随伊莎贝尔“出国留学”到了新西兰,迄今整整120年了。

        我们不敢确定被伊莎贝尔带往新西兰的这包种子是否由威尔逊提供,但威尔逊是伯乐,伊莎贝尔是红娘,这无疑是事实。

        另一个事实是,那些年威尔逊也曾将雾渡河猕猴桃的种子寄往了维奇苗圃公司和美国哈佛大学的阿诺德树木园,但都没有成功结果。

        因为猕猴桃有两性花植株和雄花植株两种(目前还没有发现仅具雌花的植株),虽然两性花具有雌雄两性器官,但其雄蕊多数败育,不产生有活力的花粉,因此猕猴桃需要两性花植株和雄花植株搭配种植才能正常结果。而鉴定种子的性别,这在当时条件下等同于猜谜。

        因此只能说,伊莎贝尔运气好,为新西兰带去了好运。

        在新西兰,这位“留学生”又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好运,经数十年打磨终修得正果,成为改变新西兰国家经济命运的功臣,晋升为“新西兰国果”,与被称为“奇异鸟”的国鸟尊享同等国宝级待遇,被敬称为“奇异果”。

        如今,新西兰奇异果已经妥妥地成为全球猕猴桃老大,出口份额也是世界第一。

        近10年来,当奇异果以“海归”的身份荣归故里,雾渡河人民这才明白,当年的游子早已名扬四海,在全世界开枝散叶。

        从猕猴桃到奇异果,这个故事似乎命里注定要从雾渡河开始。

        三

        当我们顺着山腰蜿蜒的公路追逐到雾渡河镇的观音堂村时,我的脚力显然不允许我像威尔逊当年那样一头扎进大山深处去。过了一山又一山,云深不知处,也不知扎向何处才能找到野生猕猴桃。我们倒是非常便捷地在公路边遇上了当地猕猴桃种植大户郑江虎,张士斌用当地方言与他对话,很容易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郑江虎的种植园就坐落在公路下方的峡谷地带,一直延伸到对岸山腰的高速公路桥下,规模不小。公路边建有一栋用以守园的简易小屋,小屋旁矗立着约有两人头高的不锈钢旗架,海蓝色的旗子上竖印着透亮的白色楷体园名:“观音堂村红心猕猴桃基地采摘园”,远眺隐约可见对岸桥下还有一栋小屋。老郑热情地邀请我们穿越谷底去对岸参观,说那里还种植了一小块新西兰奇异果,并特别强调,我种的都是红心猕猴桃,绝对不比奇异果差。

        热切的心一下子被吊足了胃口。郑江虎让5岁的小孙子在前面引路,带我们穿越棚棚架架边缘的小路前往对岸。

        棚架上的猕猴桃尚在花期,部分已结出小果果,像一个个垂挂的小铃铛。桥下小屋奔出来两只小狗,见了老郑的小孙子亲热得不行,把他扑抱倒地,一起打滚。

        张士斌突然笑了起来,悄悄说:“好一个猕猴桃宝宝。”

        哈哈,太像了。头型像,脸型像,肤色像,整个儿身子都像。再看两只小狗,毛色也像猕猴桃,真是看什么像什么。

        这时张士斌又将审视的目光投向老郑,老郑也像啊,他穿一件灰咖色的绒外套,头部更像一颗猕猴桃。

        大家一下子被逗乐了,尤其是猕猴桃宝宝,口齿清晰,反应灵敏,不时和猕猴桃小狗讲着话,将来一定是个奇人啊!

        瘦小而精干的张士斌,不只是一位资深中文教授,还是一位诗人,一对眯眯眼总是闪着狡黠的灵光,紧要处总能将某个词用得恰到好处。

        找到奇异果地块了,我和月光站在棚架中间的沟里合影,张士斌说:“月光这边是土著,大元这边是海归。”

        “海归”的名号就这样被叫响了,叫人把思绪拉得很远很远……

        然而,我却总是不死心。

        我渴望见到野生猕猴桃,渴望和威尔逊当年一样,在大山深处被一根巨大的野藤绊倒,抬头看到阳光击打在神奇的野果子身上。

        有一个片段令我印象特别深刻。在威尔逊发现雾渡河猕猴桃119年后,李成才先生执导的10集纪录片《影响世界的中国植物》在央视首播,其中水果篇追踪到威尔逊的发现,是这样描述这根野藤的:

        这种藤本植物初生期的茎细长,自身不能直立生长,必须依附其他植物才能向上攀援。因此要想在密林深处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次扎根之后,她就向所有新生藤蔓发出指令:爬,越高越好! 因为只有攀援在高大的植物上,才能抢夺到离天空更近的通道,沐浴到密林中的稀缺资源阳光,叶子捕获到阳光之后制造养分才能存活下去。为了寻找更加高大的树木,爬得更高,有时甚至能在游泳池那么大的范围内,不断搜索,不断爬行。就这样,一根藤往往能爬遍一片林子,林子里也就到处都是她的枝枝蔓蔓。

        这才是我渴望见到的自然生境。而眼下,在人工种植园里,野性的猕猴桃依靠低矮的棚架被严格限制生长,“三分剪,七分绑”,看似成就了壮实的小矮人,但自由没有了,野性也没有了,这是我内心无法接受的场景,就如目睹野生动物被收进了公园,关进了笼子,依靠人工饲养而活,只能按照人类的要求接受驯化。

        好在那天我还是坚持转移阵地,上了山。在观音堂村委所在地的宣传墙上,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源”字,便奋力往后山深处攀登,最后终于找到了。

        在原始森林中,在一棵并不巨大的青冈树上,我拍到了一根并不巨大的猕猴桃野生藤,它逆时针缠绕在树身而上,已经攀援到了树顶;大小不一的阔卵形叶子,在风中惬意地摇曳着,向我点头致意;我看到了并不夸张的乳白色花瓣和淡黄色花蕊,我使劲嗅着花香,仿佛嗅到了远古的气息。

        我像当年的威尔逊一样,也差一点摔落悬崖,但内心却充满了无比的喜悦。

        四

        疫情危机解除的当年,我们终于从北半球的冬天来到了南半球的夏天,在猕猴桃即将成熟的当季走进了新西兰,走进了蒂普基,来探寻从雾渡河走出来的早已彰显了尊贵身份的游子如今的模样。我们已经无数次品尝过她捎回国的美味,却未曾亲历过她生长的环境和目睹她长在地上的模样。我和月光仿佛肩担了娘家人前来探亲的重任,把一家子都带来了。

        为了探明奇异果的称谓来历,我们决计先找到奇异鸟,一睹新西兰国鸟之风采。

        原以为行走于城区就可能遇见,或者在辽阔的乡村牧区、美丽的雪山下、大海边、森林里、草原上、羊驼出没的农场、无边的鲁冰花花海里,可能到处都能看到奇异鸟的身影。但实际上我们错判了,奇异鸟仿佛远去了中土世界,仿佛穿越到了《魔戒》的矮人国里躲藏了起来。我们只在城区和公园里看到了各种富有创意的奇异鸟雕像,在商场里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奇异鸟文创产品和各种冠名奇异鸟的美食(当然还有更多奇异果和冠名奇异果的产品),空气中充满了奇异的声音,弥漫着奇异的气息。

        好在后来终于在美丽的皇后镇看到了奇异鸟的真容。皇后镇有个“奇异鸟公园”,公园设在瓦卡蒂普湖边的鲍勃峰山脚下,不大,却是一处奇异鸟保育中心。园内有个“奇异鸟屋”,屋内一片漆黑。原来奇异鸟是夜行性动物,为避免惊扰它们,游客参观时被禁止拍照,也禁止说话,轻声细语也不行。待眼睛渐渐适应后,才看到为数不多的奇异鸟被圈养在仿真环境里缓慢移动觅食。但只看了个大致模样,看不清它优雅的姿态,不过总算得偿所愿,近距离听到了它真切的叫声。

        之后,一大家子兴致勃勃地坐天空缆车登上鲍勃峰观景台,俯瞰皇后镇全景,远眺《指环王》拍摄地连绵的雪山,无不欢欣鼓舞。孙女小蛋白在纪念品商店购买了毛茸茸的奇异鸟玩具,还购买了讲述奇异果故事的绘本童话,当晚就绘声绘色地讲给妹妹听,还录了视频。

        带着对奇异鸟的敬畏之心进入蒂普基,无疑也加重了我对另一国宝奇异果的敬畏感。而进一步加重我这种敬畏感的,是眼前一道又一道高高耸立的绿墙,分区分片围护在一处处奇异果种植园的外围。感谢来新西兰已经15年的广东籍司导陈淳化小兄弟,他熟门熟路地将我们带进了新西兰最大的猕猴桃种植商Seeka的种植基地。

        从南岛到北岛,在新西兰岛国,一路很少见到水泥墙、砖墙和各种金属栅栏,所见基本为绿墙。而在蒂普基,围护奇异果种植园的绿墙更是惊人的巨大,前所未遇,远超军事要地和监狱的围墙高度。我心想,若称其为举世无双的巨型绿墙,可能也堪当。

        蒂普基不称“之乡”,不称“小镇”,直接称上了“奇异果之都”,想来也是够格的,光看外墙就足够威武雄壮。新西兰70%的奇异果产自这里,中国吃货热衷的“佳沛”牌奇异果“金果”也产自这里。

        绿墙到底有多高?从远和炳旭争着测算高度,最后得出结论,起码有10米。

        修建这么高的绿墙究竟为哪般?防风吗?岛国风大,尤其是台风季,可能正值奇异果盛花期呢!

        小蛋白在喊,外公去哪里了?

        这时我已钻进了绿墙的肚子里。防风墙有我们中国乡村的机耕路一般宽,钻进肚子才发现,里面是空的,恍如一条历尽沧桑的生态隧道,隧道两边由两排巨大的柏树一类的树木构成,这是妥妥的双重保护墙啊! 树身上爬满了常春藤和络石等各种藤蔓,可以填充绿墙的缝隙。隧道内充满了原始森林的气息,而外立面被修剪成非常整洁的光面。这堵巨墙无疑是奇异果种植园的铁打卫士,超强台风也奈何不了它!

        进到基地内,亲近奇异果棚架的一刹那,大人们迅即钻到棚架下面去拍照了,而小蛋白和二宝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金果果,想是惊呆了。等她们醒悟过来时,好生欢呼雀跃。

        而当我把小蛋白拉到饱满的金果果下面,想要好好给她与猕猴桃宝宝拍个合影时,她的表情又变得非常庄重,一时松弛不下来。

        此刻,思绪已无法控制,但即便穿越千山万水,穿越猕猴桃的前世今生,千言万语也都是苍白的。

        此刻,若雾渡河观音堂郑江虎带着猕猴桃宝宝在身边,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若老宜昌张士斌兄弟也在身边,我想他一定会即兴赋诗一首,从雾渡河到蒂普基,我的猕猴桃宝宝正在动情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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