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纳泰拉·迪彼得兰托尼奥以《脆弱的时代》获意大利头号文学奖

    ■本报记者康慨

    62岁的意大利作家和牙医多纳泰拉·迪彼得兰托尼奥（Donatella Di Pietrantonio）以所著长篇小说《脆弱的时代》（L'etàfragile）获得了该国的头号文学奖——第78届女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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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的时代》此前已经成为第11届青少年女巫奖的得主。中华读书报6月19日报道，该奖是女巫奖的青少年版，评审团由来自意大利国内外103所中学的16至18岁学生组成。

    女巫奖的终评投票于7月4日晚在罗马朱利亚别墅的国立埃特鲁斯坎博物馆举行。意大利广播电视公司三台直播了颁奖晚会。《脆弱的时代》在700位评委的644张有效选票中拿到了189票，排在第一名，从而使其作者成为该奖历史上的第13位女得主。

    《脆弱的时代》厚192页，2023年11月由埃诺迪社出版，获奖前便已卖出了七万册。

    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去20年里，埃诺迪社出版的图书已六获女巫奖。该社也是自2000年以来获奖次数最多的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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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的时代》通过一位母亲露齐娅的视角，描写了她和大学生女儿阿曼达在疫情期间的经历，以及对30年前一起发生在家乡阿布鲁佐山区树林里轰动性弑女案的回忆，探讨了艰难的母女关系和长久存在的性别暴力。从米兰返家的阿曼达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呆滞，由此唤醒了露齐娅心底的旧案。没有哪个年龄是没有恐惧的。邪恶和脆弱在书中挥之不去。昔日的一切无法言说，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沉默。

    “我将用我笔头的和口头的声音来捍卫我这一代妇女为之奋斗的权利——这些权利在今天已不再被视为理所当然。”迪彼得兰托尼奥在获奖后表示。

    她把《脆弱的时代》献给所有幸存者。“因为像露齐娅一样，我也是古老的农村父权制的女儿，其中不无暴力。”迪彼得兰托尼奥7月5日告诉《时装》杂志意大利版，“那些个父亲禁止我们拥有哪怕最微小的自由，却又在我们这些女儿的生活里真实存在着。以那种于理不通、常常让人接受不了的方式，他们是真实的父亲，我们每天都在和他们战斗，以获取经验并拥抱世界，而这往往是秘密进行的。如果叫他们发现了，那只会发生战斗。”

    洛桑大学意大利当代文学教授詹路易吉·西莫内蒂（Gianluigi Simonetti）认为，《脆弱的时代》是一本“确认之书，无论好坏”。从好的一面说，它证明了迪彼得兰托尼奥是一位能力出众、卓有成效的作家。从不那么好的一面看，这本书是对她之前小说模式的重复：讲述两个女人的故事，母性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还涉及阿布鲁佐新旧社会之间的“文明对比”。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近年来以埃莱娜·费兰特（Elena Ferrante）为代表的其他成功的意大利女作家的常见主题。此外，西莫内蒂认为，从文学角度来看，与主人公对母亲身份表现出的矛盾心理相比，《脆弱的时代》的大团圆结局稍嫌逊色。

    西莫内蒂说，现在到了迪彼得兰托尼奥作出选择的时候了：要么继续做她那个高效、自信和受人尊敬的作家，要么将她毋庸置疑的叙事才华从对称的牢笼解放出来，自由地探究人的矛盾，从而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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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彼得兰托尼奥毕业于拉奎拉大学牙科专业，从此栖身阿布鲁佐大区佩斯卡拉省的小城佩内，做儿童牙医，业余搞创作，49岁才出版了小说处女作《我的母亲是一条河》（Mia Madre e un Fiume），然后在不到15年的时间里又写了四部长篇，继续以家庭秘密和母女关系为主题，期间仍照常行医，今年退休后才以文学作为全职。“写作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能让我成为我从未成为的人。而这美妙极了。”迪彼得兰托尼奥对《时装》说。

    今年女巫奖的评委包括400位星期天之友会的成员、30位读者代表和25位文学团体代表，以及35个意大利海外文化机构选任的245位意大利和外国学者、翻译家和知识分子，他们来自北京、上海、东京、首尔、巴黎、柏林、马德里、维也纳、蒙特利尔、洛杉矶、布宜诺斯艾利斯和贝鲁特等世界各地的城市。

    迪彼得兰托尼奥的第三部长篇小说《阿米奴塔》（L'Arminuta）赢得了2017年的坎皮耶罗奖，在市场上也大获成功，迄今已售出约40万册。书名出自阿布鲁佐方言，意为“返回者”。陈英和刘思捷汉译此书2018年以《被弃养的女孩》之名由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在中国出版。

    《阿米奴塔》先在2019年改编为话剧，又在2021年由青年导演朱塞佩·博尼托搬上了意大利银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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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奖由意大利作家、历史学家和记者玛丽亚·贝隆奇和丈夫戈弗雷多联合大酒商女巫酿酒厂创办于1947年，用以表彰一年来出版的最佳意大利语小说。

    女巫酒的名称来自中世纪传说里著名的贝内文托女巫。

    女巫奖往届得主包括阿尔贝托·莫拉维亚、纳塔利娅·金斯伯格、埃尔莎·莫兰特、普里莫·莱维、翁贝托·埃科、克劳迪奥·马格里斯和贝隆奇本人。

    去年该奖颁给了阿达·达达莫（Ada D'Adamo，1967-2023）生前出版的抱病回忆录《像空气一样》（Come d’aria）。

    除了女巫奖和青少年女巫奖，同一系列的另一著名奖项也已颁出。

    46岁的法国作家内日·桑诺（Neige Sinno）在5月12日以所著自传色彩强烈的第三部小说《忧伤的老虎》（Triste Tigre）在都灵获得了第11届欧洲女巫奖。其书名得自古巴作家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方特（Guillermo Cabrera Infante）的名作《三只忧伤的老虎》（TTT），桑诺在书中描写了生活在阿尔卑斯山区的继父在叙事者7岁到14岁之间对她实施的强奸，“他用性行为来惩罚我对他的冷漠”。中华读书报去年先后报道过该书获得法国世界报文学奖和妇女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