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豪士教授与英译《史记》

    ■李亭

    2023年12月，倪豪士（William H. Nienhauser,Jr.）教授的《史记》英译本第六、第七卷由南京大学出版社与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倪豪士教授是美国著名汉学家、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荣休讲座教授、南京大学文学院特聘教授，从事《史记》翻译工作已长达三十五年。区别于以往的选译本或节译本，倪豪士教授力求呈现的是一个内容完整、体例统一、忠实原文、学术性强的《史记》全译本。这将是世界上规模最大、内容最全的一部英译《史记》。

    如果往回推两个月，则正是由陈致、徐兴无两位教授主编，香港浸会大学饶宗颐国学院与南京大学文学院、南京大学出版社合作编辑的《倪豪士教授八十华诞庆贺论文集》出版的时间。10月13日，新书发布会在香港浸会大学饶宗颐国学院举办。倪豪士教授专程赴港与会。来自美国芝加哥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浸会大学、香港岭南大学、南京大学等各大高校的三十余位倪豪士教授的门生故旧齐聚一堂，共贺新书发布以及倪豪士教授八十华诞。

    发布会上，倪豪士教授特别感谢了南京大学对其学术事业的支持，以及南京大学出版社关于出版英文版《史记》的努力。倪豪士教授谈及他之所以坚持从事《史记》研究与翻译工作，是源于他对中国古代经典与历史文化的热爱。他说：“我并没有写很多书，而是翻译和编辑了很多书。我之所以做了这些，是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唐朝人，我非常喜欢唐诗。如果说我有某种天赋，那可能就是擅长阅读唐诗并撰写精读解析，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史记》的语言富有诗意，非常精彩。”

    倪豪士教授还回忆了自己在南京大学文学院举办《史记》英译工作坊的往事，称赞那是其学术生涯中尤为精彩、难忘的团队合作经历。其实，早在20世纪80年代，倪豪士教授就曾到访南京大学，三十余年后，倪豪士教授再次来到南大。从2016至2019年，倪豪士教授与南京大学文学院联合举办了四届《史记》翻译工作坊，选取《魏世家》《大宛列传》《刺客列传》《陈涉世家》《管晏列传》研讨翻译，吸引了来自国内外知名高校的本科生、硕博士研究生、青年教师百余人参加。

    也正是在倪豪士教授在南京大学举办工作坊的这段时间，我作为南大出版社的一名古籍编辑，有机会与倪豪士教授面对面交流，更为具体地感受到了这项工作的艰辛与伟大。2019年6月4日，在文学院徐兴无教授的陪同下，倪豪士教授来到南京大学出版社，就英译《史记》的出版及海外汉学经典著作的引进等与社领导及编辑团队进行了沟通与讨论。当我们了解到，倪豪士教授20世纪80年代末就已投身《史记》翻译工作，大家无不肃然起敬。而如果要从倪豪士教授从事《史记》研究的时间开始算起，则已经跨越近半个世纪了。倪豪士教授的英译《史记》不仅进行了细致的文本考订，还提供了现有的翻译与研究成果作为参考，附以使用说明、年表说明、度量衡对照表、缩写对照表、参考文献等。从全书的结构设计就可以看出，倪豪士教授所追求的是为西方学术界提供一份利于研究的完整译本，不仅在学术性与严谨性上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还充分考虑到如何更便于研究者使用。在这背后，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是对于中国古代文学与历史文化的满腔热爱。

    2019年5月，《史记》英译本4册由南京大学出版社与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在南京大学举办了隆重的新书发布会。倪豪士教授在致辞中表达了他从事《史记》英译工作的最大愿望——希望这部《史记》能够帮助西方学者更深入地研究中国古代历史。

    2020年12月，凭借《史记》英译工作的杰出贡献，倪豪士教授荣获由国家新闻出版署颁发的第十四届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当我将这一喜讯转告倪豪士教授时，他非常高兴地表示：“我收到你发来的获奖信息正好在圣诞节当天，对我来说，这是一份特别的节日礼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倪豪士教授八十华诞庆贺论文集》的卷首收入了35幅倪豪士教授各个时期的照片，有潇洒率性的青年时期，有伉俪情深的美好合影，还有一身专业装束参加骑行的近照，有早年访问南京大学的珍贵记录，也有横跨亚、欧、北美三地的《史记》英译工作坊的重要留影，有时西装革履，有时又一袭中式长袍，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既严肃又活泼，热爱学术又享受生活，将中西文化风格融于一身的西方汉学家形象。

    目前，倪豪士教授主持的英译《史记》已出版9册，余下部分的翻译工作正在有序推进之中。我们都热切期盼着这部世界上规模最大、内容最全的英译《史记》全部完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