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尼克松：百年之后要听迪金森“苍蝇嗡嗡”

    57岁的美国演员和导演辛西娅·尼克松（Cynthia Nixon）说，她希望在自己的葬礼上听到埃米莉·迪金森（1830-1886）的“苍蝇嗡嗡”。

    “几年前，我在一部电影里扮演了埃米莉·迪金森，那就像梦境成了真。”尼克松告诉3月31日出街的《纽约时报》艺术叠，“我母亲有过一张朱莉·哈里斯朗读埃米莉·迪金森诗歌和书信的唱片，她的声音真是太棒了，到现在都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默读诗歌固然美妙，大声朗读诗歌就更妙不可言。我喜欢《我死时-听到一只苍蝇嗡嗡》。这一首每次都能打动我。我想在自己的葬礼上让人朗读这首诗。”

    这首诗（富兰克林编号591）是这样写的：

    我死时-听到一只苍蝇嗡嗡-房间里一片寂静活像暴风雨前-

    那种寂静的气氛-

    周围的眼睛-泪已哭干-人们的呼吸快要凝固等那最后的攻击-看见国王时-在屋里发出-

    我遗赠了我的纪念品-签字馈赠我的可以转让的-东西这时插进来苍蝇一只-

    在我与亮光-之间-有蓝色的-磕磕碰碰的嗡嗡声出现然后窗户消失了-然后我想看见也看不见-

    （引蒲隆译诗）

    今年90岁的文学批评家和哈佛大学荣休教授海伦·文德勒（Helen Vendler）在解译此诗时说过：“这个时候，出现了苍蝇，挡住了光亮，那本来是留给国王的位置；这个围着腐尸打转的不速之客就这样插进来；苍蝇四处乱飞，磕磕碰碰，找不到出口，与假想中的灵魂不可能找到出口是相合的；以及，狄金森在最后两个诗节有意让me（我）与Fly（苍蝇）放在同一个韵脚；于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此时，这个即将死去的说话人意识到，这只无足轻重的苍蝇就是她自己。她的死亡象征不是长着翅膀的普绪喀-灵魂（Psyche-soul），像一只蝴蝶，从废弃的肉体飞升出来，而是那只苍蝇，以嘲讽的（没有歌声的）方式，表明一个凡胎肉身的消亡。”

    文德勒教授进一步指出，591号诗“是真实不虚的。必朽者，以这只纪念碑化了的和实际上的苍蝇为化身，拥有真理的伟大和庄严，打破假象或幻象。迪金森承诺，正如她后来所说，要说出全部真相，但要‘曲折委婉地’说。在这只发出嗡嗡声的苍蝇身上，她找到了她的最有说服力的（哪怕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的）必朽者之真理或真相的象征。她采用了一种死后的言说，立足点无迹可寻”。（引王柏华译文）

    辛西娅·尼克松在2016年的传记故事片《一种安静的热情》（A Quiet Passion，左图）中扮演了主人公诗人迪金森。

    （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