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现代化”命题中的问题域

    ■王培洲

    一个有解释力的研究一定能够穿越“问题域”，以严肃的理论切中最现实、最深刻的中国实践，这是我学习、阅读唐爱军教授《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研究》一书的最大感受。当前，“中国式现代化”无论在理论还是在现实中都是热点，而“理论结合实际”却是一个说起来容易、认真做起来需要花费大量思考和研究的事情。《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研究》显然是一本不回避热点、不绕开难题，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回应现实、直击问题的著作。

    第一，以明确的问题导向回应“中国式现代化”中的问题域。正如书中所言，该研究以中国式现代化为基本研究对象，并进一步聚焦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把中国道路带回分析的中心”。这种将“中国道路”作为分析的出发点和元理论的研究，必然要直面新时代所提的新命题、新问题，展现出强烈的问题意识。面对诸多要解决的问题，本书并没有用一个“一揽子计划”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将要阐释和解答的问题抽丝剥茧，把问题分布在八个章节，用一个又一个具体的、细致的、有针对性的观点去解读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用学术话语和政治话语深度结合的方式，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方案”等宏大命题进行学理化阐释，一步一步为读者展示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基本性质、内在逻辑、世界意义等。如，该书第一章用数据和发展事实界定了中国奇迹的基本内涵，并梳理了其种种表现，但随后则引出了更为本质的问题：中国奇迹背后的“成功密码”是什么？ 并指出中国奇迹是现象，研究中国奇迹，关键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中国奇迹背后的“道”。显然，在这里，问题导向更好地实现了“透过现象看本质”。事实上，通过阅读发现，本书的“问题意识”+“学理阐释”已经通过系统化的铺排，不断进行“理论解码”，为读者展示出了一幅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理论图景。

    第二，以严肃的学术思考讲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大逻辑。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作为一个重大政治命题、重要学术概念，把其中的道理学理哲理讲清楚、讲彻底是一个富有挑战的事情。作为一个平时也从马克思主义理论视角下高度关注“现代化”“现代性”等理论的研究者，清楚针对中国道路相关议题，国内外已有相当多的研究成果，因此深知要把这样一个宏大命题说清楚，不仅仅要解读鲜活的现实和实践，还要对一些平时看起来“不言自明”、但实际上并不容易分析的概念群进行厘清和梳理。该书就做了这样一项需要耐心的工作，对中国道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做了学理上的界定，而后才更清晰地探讨何为中国道路、从哪些方面把握中国道路等问题，才用更加严密的“理论链条”讲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大逻辑，即该书所进行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整体性阐释”。在这种从整体上、宏观上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分析中，进行了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哲学阐释，研究了社会形态视域下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给出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三元结构分析。值得关注的是，作者并没有停留在对这种大逻辑的解读上，而是尝试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新现代性逻辑”进行继续推进和建构，以“新现代性”为学术关切建立了一个关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解释框架，解释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何以超越资本现代性，并从本质规定性上归纳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三重超越。

    第三、以话语研究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意义呈现和话语权构建提供支撑。通过阅读感受到，“意识形态话语”分析是该书的一个重要理论分析武器。显然，新时代新征程上，讲好中国故事的任务更加紧迫，因此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话语分析就成为讲好故事中的当务之急。我的一个初步感受是，该书的第六章“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意义叙事”和第八章“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话语权构建”是前后相继、互为整体的两章。在意义叙事中，分别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中华民族的意义叙事、世界社会主义的意义叙事、人类社会的意义叙事；而该书给我的一个感觉是，意义叙事呈现出了精彩的中国故事，但又很实在地告诉读者，这还不够，重要的是要把我们的发展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要进行话语权层面的理论构建。这就又带着读者从理论视界走向现实，从“话语的故事”走向“话语的权力”，直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的意识形态交锋，为的是破除解读中国道路的西方话语霸权，把牢解读中国制度的话语权。

    第四，以“世界历史眼光”的视域论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世界意义。该书从理论上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进行解释和建构时，是自圆其说的，但绝不是“自说自话”，恰恰很多时候是在世界历史眼光的比较维度中进行的。书中清晰的交待这一关切，即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难题如何破解？ 人类社会何去何从？ 正是带着这种“世界之问”，书中的第七章“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与中国方案”，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世界历史意义，正如书中所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不仅能解决“中国问题”，而且能为解决“世界问题”提供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具体到“世界秩序及其中国方案”一节，该书认为要从历史唯物主义高度阐释世界秩序，并通过阐释现代世界秩序的基本逻辑指出：超越现代世界秩序、构建新型世界秩序是解答世界之问的核心任务。在这种“世界历史眼光”的宽广视域下，该书从哲学高度阐释了中国方案所蕴含的独特的、新型的世界观、国家观、制度观、发展观、治理观、文明观、和平观和义利观，不断用严肃、严谨的理论去回应“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这一时代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