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你们在那里

    ■本报记者康慨

    74岁的坦桑尼亚阿拉伯裔英国黑人小说家和2021年诺贝尔奖得主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Ab⁃dulrazak Gurnah）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坦桑尼亚作家。

    “当我获得这个了不起的奖项时，人们问他是谁呀？ 他从哪儿来呀？ 他是这个吗？ 他是那个吗？”古尔纳不久前告诉英国《金融时报》。

    他获奖时，媒体把他称作非洲作家或坦桑尼亚作家，但他不是。他很早就离开了坦桑尼亚。他人生中有七分之五的时间在英国度过，他持有的是英国护照而不是坦桑尼亚护照，而坦桑尼亚也不允许双重国籍。

    那么，是不是应该称他为英国作家？

    “我从来没说过不行。”古尔纳说。

    但媒体并没有这么做。他们错了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这不取决于我。但你要是说，‘嘿，我们有个小子得奖了’，那也挺好。”

    古尔纳18岁时，因为桑给巴尔不断发生针对阿拉伯人的暴力事件而不得不离开家乡。他用假证件和借来的400英镑，假冒游客，登上了从达累斯萨拉姆飞往英国的航班。

    他是非法离开的，因此不可能合法返回。日后他通过写作，与桑给巴尔失去的世界重新建立了联系。他坚持文中出现的斯瓦希里语、德语和阿拉伯语词汇不应按照惯例使用斜体，因为它们在上下文中并非外来词。让他惊讶的是，编辑遵从了他的要求。

    关于移民，古尔纳称之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现象”——大规模的人口从“世界的南侧”向北迁移，是400年来欧洲人南下模式的一种逆转。

    “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你们在那里。”古尔纳说，“我来到这儿是因为我想为自己创造一种新的生活。然后我意识到——我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目标完成以后，我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就这样，后来我学会了爱英国。”

    2023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最早将在北京时间10月5日晚7时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