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中华读书报 2023年03月15日 星期三

    “一生只有一次”:阿姆斯特丹举办史上最大的弗美尔画展

    四个月展期的全部门票在开幕两天内销售一空,展览目录竟然也登上畅销书榜

    本报记者 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23年03月15日   04 版)

        布展的工作人员正在装设弗美尔《倒牛奶的女仆》。 摄影:凯莉·申克。图片:王国博物馆

        《弗美尔——王国博物馆大展图录》。封面为《戴红帽子的女孩》局部

        ■本报记者 康慨

        阿姆斯特丹的荷兰国家博物馆——王国博物馆正在举办史上最大的弗美尔画展。

        这是2023年最重要的艺术展之一。虽然很难讲是不是“千载难逢”,但王博馆打出了“一生只有一次”的宣传语。

        门票迅速卖光了。订票系统瘫痪了。在英商亚马逊店内,就连展览目录也成了畅销书。

        1

        弗美尔(1632-1675,一译维米尔)与伦勃朗(1606-1669)如今并称荷兰黄金时代最伟大的画家,其作品以精湛的光影、细腻的技巧、丰富的细节、凝固的时间、真实的场景、神秘的信件和总是来自左侧的光线而闻名。

        弗美尔英年早逝,活着时每年只画一两幅,因此作品不多,如今确认为真迹的只有大约37幅,包括王博馆自身所藏的四幅:《小街》《倒牛奶的女仆》《情书》和《读信的女子》。这些画脆弱而价值连城,因此很少外出旅行。但王博馆此番与海牙、纽约、华盛顿、伦敦、巴黎、柏林、德累斯顿、法兰克福、爱丁堡、都柏林和东京的多家艺术机构商借,使展出作品总数达到了28幅,其中七幅已有200余年未在荷兰展出过了。

        在剩余的九幅作品中,波士顿博物馆的一幅1990年被盗,至今不知所终,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两幅因为遗赠条款而无法出借,卢浮宫的一幅不在本馆,而是去了阿布扎比,其余五幅以过于虚弱为由无法赴会。

        以往任何国家的任何一次弗美尔画展,都不曾在一个场地内一次展出如此之多的作品。以后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盛况了。

        例如,纽约弗里克收藏馆的三幅弗美尔作品从不外借,但该馆今年闭馆整修,使王博馆觅得良机。

        本次展览分成十个主题不同的展厅,从《小街》和《代尔夫特风景》开始,逐渐深入17世纪荷兰资产阶级家庭的内部。

        这也是《倒牛奶的女仆》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第一次相遇。不过,后者将在3月30日后提前运返海牙的毛里茨美术馆。

        2

        尽管王博馆尽力接纳观众,将周四至周六的开放时间延长至晚10时,许多艺术爱好者仍不免感到失望。

        在2月10日向公众开放之前,已有20多万张门票售出。剩余门票也在此后两天内销售一空。原价30欧元的门票在西方一些拍卖网站上以十余倍的价格成交。

        弗美尔的迅速升温,使更多的人涌入无票可卖的王博馆网站,该馆不得不于3月6日关闭了网上售票系统。

        为此次展览专门推出的目录册也登上了英商亚马逊网站博物馆和艺术类图书的畅销榜。

        《弗美尔——王国博物馆大展图录》(Vermeer - The Rijksmuseum's major exhibition catalogue)厚320页,今年3月2日由泰晤士和哈得孙公司出版。多国博物馆的弗美尔专家为此书撰稿,分析其私人生活和全部37幅画作。

        该书将《卫报》艺术评论员乔纳森·琼斯(Jonathan Jones)的一句话引为推荐语:“普鲁斯特曾因看到弗美尔画展而兴奋晕倒……我只翻一翻这目录就觉出胸痛。”

        3

        《纽约时报》的评论员贾森·法拉戈日前写道:“在他身后两百年里,他那些画着妇女读信或倒牛奶的无声小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1881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交付拍卖时,只卖得了两个荷兰盾。现在,弗美尔阻断了交通,让飞机更改了航线。你会想:那样的光影,那样一种内在的平静,怎能不像阻止我的心跳一样,让所有人的心也停止了跳动呢?”

        1675年,43岁的弗美尔突然去世于代尔夫特。

        除了画,他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因此成为荷兰大画家中最神秘的一个。

        无人知晓他怎样作画。只是在照相术发明后,弗美尔对光线、色调和细节无比精确的把握才引起重视,甚至不解。

        法国大诗人保罗·克洛代尔(Paul Claudel)就曾惊呼:“使我入迷的,是那纯洁、朴实、无邪、超尘脱俗,老实得像数学家或天使的目光,或者简单地说,像照相,啊,了不起的照相!画家躲在透镜内,去捕捉外在世界!维米尔绘画的成绩,只有暗箱里出来的奇观,只有早期玻璃感光片的显影,也即光线的作用,差可比拟。形象描绘之精确和敏锐,更胜德国荷尔拜因一筹。”(引罗新璋译文)

        最近几十年,这种敬畏或不解有时将研究者引向穷根究底的技术分析。

        英国大画家戴维·霍克尼(David Hockney)2001年写成《隐秘的知识》(Secret Knowledge)一书,推测从15世纪早期开始,便有很多西方艺术家使用光学器材制造投影,以辅助作画。例如,在《倒牛奶的女仆》中,前景面包篮肉眼不可见的虚焦效果就是弗美尔使用光学器材的证据。无独有偶,2002年,伦敦大学学院的建筑学教授菲利普·斯特德曼(Philip Steadman)也出版了《弗美尔的暗箱》(Vermeer's Camera),用实验论证画家确曾使用过暗箱投影技术。

        受上述两本书的启发,美国发明家蒂姆·詹尼森通过实景建造、小孔成像和镜面反射,重现了弗美尔《音乐课》的创作过程,并拍成2013年的纪录片《蒂姆的弗美尔》(Tim's Vermeer)。

        尽管如此,如霍克尼所说:“光学器材本身并不会作画,它们只能生成图像,生成模样,可供标记。艺术家依然要对作品负责。要用颜料把投射图像最终绘制成画,仍需要杰出的技巧,克服技法上的困难。然而,一旦意识到光学器材对绘画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意识到艺术家确曾使用过光学器材,我们必然就会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绘画。”(引万木春等译文)

        万木春、张俊和兰友利汉译霍克尼著《隐秘的知识》、徐辛未汉译斯特德曼著《维米尔的暗箱》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分别出版于2012年和2019年。

        阿姆斯特丹王国博物馆的弗美尔展将持续到6月4日。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