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兰屋并购西舒案开庭，作家斯蒂芬·金出庭作证

    55岁的法官潘愉8月1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地区法院开庭，审理司法部反对两大出版巨头合并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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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司法部去年11月向法院递交诉状，以求阻止德国媒体巨头贝塔斯曼集团并购派拉蒙环球旗下的出版集团西蒙和舒斯特公司。

    贝塔斯曼是美国和世界头号商业出版商企鹅兰登书屋的母公司。西蒙和舒斯特排名美国第四。

    《中华读书报》此前报道，收购价为21.75亿美元，现合人民币约147亿元。

    司法部诉称，合并一旦完成，企兰屋将在谁出版、出版什么、作者获得多少稿酬等方面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而这将对作者的利益造成实质性损害。

    8月2日，潘法官传召了政府一方的证人、75岁的超级畅销书作家斯蒂芬·金（Stephen King）。

    金是西蒙和舒斯特公司旗下的作家，理当从合并中获益，此番却站出来支持政府的立场，反对这笔交易。

    人称“恐怖大王”的金指出，出版社越多，对作家就越好。

    针对企兰屋辩称，合并后的西蒙和舒斯特将继续作为独立品牌运营，因此市场上不会失去独立竞标者的说法，金认为，那就像一对夫妻为同一幢房产相互竞标，到时候免不了温良恭让，颇有点“您请”和“您先请”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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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45分钟的证词里，金回忆了他本人在半个世纪的职业生涯中与不同出版商合作时所见证的行业变化。

    他形容与独立出版商合作的那段时间是光辉岁月，竞标期间他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因为他的经纪人要处理好多小出版商发来的报价。后来他转入了五大出版巨头，因为他们的发行网更大，资金也更雄厚。

    在他看来，独立出版商日益受到企业集团的“挤压”，因为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占去了书店里的大部分书架。

    “我来是因为我认为合并不利于竞争。”金对法官明确表示，“作家们越来越难以找到谋生所需的钱了。”

    他引用了作家公会2018年的一项调查：美国作家平均年收入只有大约20300美元（现合人民币约13.7万元）。

    金将作家预支稿酬的下降完全归因于出版业通过兼并而不断加强的集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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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登书屋和企鹅公司于2013年合并，将美国出版业的六巨头减至五家。它们占据着美国畅销书市场的九成。

    企兰屋一旦成功兼办西舒，五巨头将进一步减少为四巨头，最大的一头将变得超级巨大，余下三头——阿谢特、哈珀柯林斯和麦克米伦——压力增加。行业格局的重大变动在所难免。

    很有可能，为了保持竞争力，这三家出版集团也不得不寻求相互兼并。

    去年2月，美国作家公会、美国言情作协、全国作家工会、犯罪姐妹会、美国西部作协、恐怖作协和非营利性的开放市场研究所已联名致函司法部，要求政府阻止此项并购。

    九个月后，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在起诉时响应了六大作家团体的呼声。

    “图书在美国历史上塑造了国家的公共生活，作者则是美国图书出版业的生命线。”他说。“但仅仅五家出版商就控制了美国的出版业。如果世界上最大的图书出版商获准并购其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便将对这一重要行业拥有空前的控制权。美国的作者和消费者将为这种反竞争的合并付出代价——作者所获的预付稿酬减少，并终将使消费者面对更少的图书和更少的品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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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商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企兰屋和西舒辩称，合并将促进出版业的竞争，使他们能为作者提供更多的报酬，因为在线零售巨头亚马逊在图书销售领域的主导地位日益增强，出版商必须通过合并，才能有更强的实力与亚马逊谈判折扣。

    他们还表示，一个更大、效率更高的公司将使书价降低，最终使读者、书商和作者统统受益。

    西舒公司首席执行官乔纳森·卡普也在8月2日出庭作证。但《出版商周刊》感觉他的证词自始至终都“模棱两可”。

    在谈到出版社真正的竞争优势时，卡普说：“我确实认为我们很多人都相信，一个好编辑、一个好宣传员和一个销售代表就足够了。”

    对企鹅兰登书屋而言，交易的失败意味着昂贵的代价。根据并购协议，如果交易无法完成，企兰屋须向西蒙和舒斯特的母公司派拉蒙环球支付大约2亿美元。

    终止出售也将陷西舒于困境。作为证据提交给法庭的文件显示，无论如何，西舒都将以某种方式从派拉蒙环球剥离。

    在历时三周的审理中，还将有其他作者、经纪人和出版业高管出庭作证，企兰屋首席执行官马库斯·多勒亦在其列。裁决有望于11月作出。

    法官潘愉生于纽约，20世纪90年代后期曾在司法部任职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