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化交流的红娘”

    在古都开封的东北隅，有一座千年佛塔，俗称铁塔；毗邻古塔是一座百年学府，河南大学，创办于1912年，最初名叫河南留学欧美预备学校，她与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并列成为我国最早的三个留学生培训学校；河南大学有一道亮丽的风景，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西方女子每天行走在校园的路上，引来教师、学生好奇的注目。她就是吴雪莉（Shirley Wood，1925.7.15-2022.4.7），一位出生于美国阿肯色州，在中国生活70多年的美裔华人。这位被誉为“中西文化交流的红娘”的外语教育家于2022年4月7日4时在开封去世，为学生们留下无限的哀思。

    传奇人生

    吴雪莉1925年7月15日出生于美国阿肯色州史密斯堡，三岁那年，她和哥哥随父母到南非种植园。幼年时期，她傍晚经常和当地小朋友到小河边抓鱼虾，遇见猴子冲她做鬼脸时，她会给猴子们表演她转动耳朵的特殊本领。经济大萧条开始后，他们全家不得不搬回美国。生长在大萧条时代，吴雪莉家境清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哥哥妹妹和她日常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满足温饱。她小学转过四次学，中学转过三次学，由此可见生活的颠沛流离。她自幼喜欢读书，偶然从斯诺的《西行漫记》第一次了解到东方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国度——中国，顿时萌生了憧憬与向往。她勤奋好学，通过自己努力考入密执安州立农学院植物系。即将毕业时，她偶遇正在那里读书的中国公派留学生黄元波，彼此一见钟情。

    1945年圣诞节的第二天，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他们举行了婚礼。次年她随丈夫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开始了在中国长达76年的生活。战乱中，夫妇二人先后在南京、陕西工作，后来居住上海。吴雪莉多次讲述，她带着孩子从西北农学院逃往南方途中遇到了飞机轰炸的惊险场面、她在上海跟邻居妇女学讲上海话的情景以及国庆前夕在居委会排队买国旗的故事。1949年5月27日，他们在上海迎来了解放军入城。国庆前夕，吴雪莉特意排长队买了一面国旗挂在家门口，这面国旗从此伴随着吴雪莉，每年国庆节她都要在家门口把它挂出来。1950年黄元波应朋友之邀来到开封筹建生物制药厂，1953年吴雪莉携儿女也来到开封，1957年入职河南大学担任外教，从此开始了其卓有成就的教学生涯。

    来开封前，吴雪莉已经有了一子二女，来开封后又生了一女二子，长子生于1947年，幼子生于1958年。这些孩子恰恰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是中国老百姓生活最艰苦的年代。吴雪莉仿佛回到了她童年的日子。像当年她的母亲在美国抚养她兄妹3人一样，吴雪莉精打细算，节衣缩食，千方百计地让她的6个孩子吃饱穿暖。她像中国的农妇一样，到田里挖野菜，到地里捡庄稼，到菜场拾菜叶，到肉店买猪杂，煮成一锅菜粥，让孩子们吃。吴雪莉的长子身高1.83米，却是3个儿子中最矮的。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如弟弟高，他幽默地说是因为小时候吃不饱饭。1962年他姥姥道逊夫人第一次来华看望女儿，河南省政府安排接待，他一口气吃了28个糖包。

    “文革”期间，丈夫黄元波遭到批斗，被停止工作，安排在马厩里喂马。黄元波出国前曾任国民党军队的少校军官，“文革”开始时任郑州生物制药厂总工，一个这样经历的人能够幸存下来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吴雪莉也背上了“特嫌”的罪名。她的孩子们都相继下乡劳动，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只有小儿子例外。他身高1.96米，善打篮球，被空军特招入伍，受苦相对少些。童年生活贫困、“文革”受到歧视、下乡吃尽苦头，这些经历也许促使吴雪莉的儿女在改革开放之后都去了美国。从1979年开始到2012年，吴雪莉的6个儿女相继在纽约安家、定居、谋生。单从面貌上看，她的孩子都是典型的西方人，很容易被美国人接纳。

    吴雪莉的二儿子在子女中排行第五，最调皮，喜欢恶作剧，吴雪莉最放心不下。1974年2月14日，18岁的二子与几个河大附中同学到河南大学礼堂看电影，同大学生发生冲突，二子身边一个孩子拿铁块向大学生掷去，砸伤了一个人。吴雪莉知道后，急忙端着热腾腾的鸡蛋挂面汤去慰问道歉，但是造反派说这是“严重的阶级报复”事件，“二子是开封市的小流氓头子，吴雪莉是黑后台”，还说吴雪莉在《中国一条街》中画的插图人物“胖的太胖、瘦的太瘦”，“丑化中国人民”，说吴雪莉是河南大学的安东尼奥尼（意大利导演，因拍摄关于中国的电影受到批判），等等。一天深夜，十几个人来逮捕二子，吴雪莉要看逮捕证，他们拿出一个红袖章和一根粗麻绳，说这就是逮捕证，不容分说就把二子带走了。吴雪莉不放心，身披一件睡衣跟着他们来到顺河区公安分局，看到二子交给了公安民警，她才回去。二子就这样被关押起来，造反派又在河南大学礼堂召开批判二子的大会，指控他破坏“批林批孔”运动。吴雪莉整日忧心忡忡，后来终于想出一个办法。4月的一天，河大附中欢送知识青年下乡的大卡车徐徐开动时，二子一个箭步跳上去，隐藏在人群中，消失在广阔天地里。

    爱国情怀

    改革开放之后，吴雪莉利用自己的海外关系，积极联系英美高校，把自己最欣赏的学生一个个送出去深造，希望他们学成归来报效国家。令她失望的是，这些学生大多选择留在国外，有的甚至一出国就放弃了求学，直接找了工作，站稳脚跟后把家人也接了过去。吴雪莉去英语国家讲学，这些学生得知了，总要长途驱车去见她，热情招待她。但是一谈到让他们回中国，他们就沉默不语了。毕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的经济还不够发达，物质还不够丰富，文化生活也比较单调。这些年轻人经过比较，选择留在国外发展，也无可厚非。但是吴雪莉看到自己的子女一个个定居美国，自己送出去的学生一去不返，着实很伤心。这也许就是观念的不同，就是代沟。吴雪莉在课堂上经常现身说法，讲述自己在美国的见闻，告诫学生不要以为美国什么都好。1979年吴雪莉带着三女儿和二儿子到美国探亲，回来后根据探亲的经历写了《三十四年前后》一文，告诫中国的年轻人不要一味地崇洋媚外。她曾经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后来统战部门考虑她留在党外可以更好地发挥作用，就向她做了解释。

    吴雪莉的去留也是她的子女和河南大学师生关心的一个问题。子女希望她去美国，在他们的陪伴下安度晚年。可是吴雪莉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回美国的事情。她的母亲道逊夫人是一位儿童文学家，与安娜·路易丝·斯特朗是好朋友，在斯特朗的安排下，1962年夏她在参加莫斯科世界和平会议期间秘密飞往中国看望女儿。“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道逊夫人站在黄河岸边，倾听着女儿为她朗读李白的名句，眼望着这茫茫苍苍洋洋黄黄的大河，心潮澎湃，顿时使她想起熟悉的密西西比河。如果说，密西西比河是整体性极强的大块风景，像美国人一样直露、明快、斑斓，那么，道逊夫人眼中的黄河，以及它苍凉的远岸，河面上的缕缕淡雾和浮云，则显得含蓄、朦胧、深邃、神秘。这一瞬间决定了道逊夫人飘泊世界人生历程的又一次转折，两年后她费尽周折终于定居于黄河之畔的七朝古都开封，与女儿一起生活，直到1975年10月去世。

    同年12月，周恩来总理特批吴雪莉加入中国国籍，正式成为一名中国人。她的丈夫“文革”中受到迫害，1972年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关照，到四川主持“猪三疫苗”的研制，“文革”结束重回郑州工作，1978年参加了郭沫若主持的全国科学大会，1984年病逝。吴雪莉说，“我的母亲和丈夫都在中国，我也要留在中国。”她选择留在中国，主要是她在开封生活了大半辈子，已经完全适应、熟悉了这个环境和氛围，喜欢这个校园和这里的人们。她在这里受到师生们的爱戴、尊敬，受到各级领导的重视和关怀，受到普通老百姓的关注和喜爱。除了外貌不同之外，她已经完全融入了开封，成为一个地道的开封人，她一口流利自然的开封本土语言，如果仅仅听声音，与土生土长的开封人讲话毫无二致。

    教学风范

    自1957年到河南大学任教以后，吴雪莉成为几代铁塔牌学子心目中的女神。初到河南大学教书，吴雪莉有感于学生发音不准，动手编了一本《实用英语语音学教程》，分十四章讨论了英语语音学中几乎所有的基础知识，而且配有大量发音口型插图，重实用、重练习、重交际，为河南大学外语学院历届学生标准流利的口语表达打下了坚实基础。吴雪莉讲过她如何在大炼钢铁的年代，利用自己的特殊才能，在炼钢炉上张贴自己绘制的工作程序，对学生展开生动的现场教学。她1960年代教过的学生回忆，吴雪莉当年常用讲故事的办法，教他们生活中的地道口语，为提高练习英语口语的趣味性，她常教学生说英语绕口令，诸如She sells sea⁃shells on the seashore。不仅让她的学生久久难忘，并在各自的教学中代代相传。改革开放后，吴雪莉转向英美文学教学。她积淀深厚，备课认真，特别善于因材施教。吴雪莉的得意门生之一王宝童教授回忆说，他每次跟吴雪莉交流，吴雪莉总会跟他谈文学、谈诗歌，并向他背诵很多首英语诗歌。吴雪莉诗歌朗诵时的激情深深地吸引了王宝童教授，引导他走上了英文诗歌研究的学术之路，成为知名英诗研究专家。

    吴雪莉的课堂总是生动活泼，幽默。每次上课她都盛装登台，为配合丰富多彩的教学内容，她会专门戴上不同款式的项链和耳坠。吴雪莉授课方式灵活多样、生动活泼，充分体现出融合中西方文化的教学模式，给学生留下深刻印象。她编著的《英美文学批评史话》为学生的文学批评课程提供背景知识，把人物和观点放进具体的背景和环境中，让学生能看清某些观点萌发的根源和发展的过程，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教材，而且在论述中还尝试展现文学与语言学相辅相成的关系。一位学生读过此书写道，“四百多年前，西德尼爵士在弥留之际不忘他人，把一口清水留给战友，正是这一口清水使后人对西德尼的人格产生敬仰之情。吴雪莉先生的《英美文学批评史话》正如这一抔清水，这清水已经化作源头活水，滋养着一代代莘莘学子，带他们扬帆启航”。

    吴雪莉为河南大学外语系（后更名外语学院）的学科建设呕心沥血。她根据几位青年教师的爱好和特长，安排他们分别接下英美小说、戏剧、诗歌的课程，有感于本科学生阅读英文文献速度慢，力主在三年级上学期开设了“快速阅读”课程并亲自授课。河南大学外语系是第一批获批硕士学位授权点的单位，1978年开始招生，第一届招生5名，吴雪莉为他们讲授“英美文学批评史”“英美小说阅读”“欧美国家文化”等多门课程。她不辞劳苦，不仅审读自己指导的研究生的论文，还审读其他老师指导的研究生的论文，不仅文学方向，还有语言学、翻译方向，最起码从语言上把把关，让学生心里踏实。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后期，彼时招生规模已经扩大到几十人，指导老师们也叮嘱自己的学生，不要再给吴雪莉添麻烦。1998年河南大学外语学院获批博士学位授权点，73岁高龄的吴雪莉众望所归，带了两届博士生后，把指导博士生的责任交给了青年教师。

    吴雪莉始终把教书育人放在第一位。多年来她的课都是最多的，每周都在10节以上。她对学生有求必应，2000年之前，她住在校园里面一个青竹掩映的幽静小院里，她家的大门始终对着学生敞开，无论早晚。上世纪80年代，一个面容白净、清癯消瘦的中年盲人跟她学习英语，每周二下午来到她家听她授课，持续了5年之久，她从未收取任何报酬。相反，她对这位盲人十分关心，讲课也格外耐心、细致。她对学生这种无私的爱与奉献，也得到了学生的回馈。每年春暖花开之际，学生们会带她去公园、田野、景点游览，野餐，她的生日总是有很多学生记在心里，给她送来生日蛋糕和各种礼物。圣诞节她会收到很多学生的祝福，这些祝福来自大陆、台湾，欧美、澳新。生日和圣诞节，总有学生会请她去饭店吃饭，这些学生上至年近80岁的资深教授，下至刚刚入学的本科生。吴雪莉在学生的簇拥和爱戴中，感受到家庭一般的温暖。

    “红娘”角色

    根据自己在上海4年生活的经历，吴雪莉创作了小说《中国一条街》，1958年由伦敦一家出版社出版，出版社在书的内封上特意说明，“这是一幅描绘共产主义中国日常生活的画卷，它不是一个西方记者也不是一个中国人短短几周的采访记录，而是一个嫁给中国人、做了中国家庭的主妇和母亲的美国妇女的亲身经历”。这本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传记，因为书中记载的都是吴雪莉亲身经历、所见所闻，只不过在某些地方使用了夸张、幽默、漫画式的表达方式，书中的插图也是吴雪莉自己绘制，足见其多才多艺。书中一开头就开门见山写道：“我们又搬家了，从1948年12月初第一次到上海至今，我们已经搬了3次家。带着行李袋、手提包，还有两个孩子。”这显然是吴雪莉的真实生活写照，而且书中很多笔墨记载“元波”如何奔波忙碌，等等，以及吴雪莉与邻里关系的很多琐事，都是对他们身边真实发生的事情的忠实记录。

    20世纪60年代，由于在中国生活的外籍英语专业人才稀缺，在河南大学任教的吴雪莉很快引起外文局的注意，受邀翻译了杜鹏程的中篇小说《在和平的日子里》，该译作于1962年4月由外文出版社出版。1966年，她又受邀翻译了冯德英的《苦菜花》，该译作先是连载于Chinese Literature 1966年第四、五、六期，后由外文出版社同年出版发行。另外，吴雪莉为《中国大百科全书》翻译了40多万字的材料，为《陈云文选》翻译了初稿。1988年，应中央编译局邀请，她翻译了李鹏总理、姚依林副总理在全国七届人大会议上的报告部分初稿。

    1995年吴雪莉70诞辰之际，河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她的传记《黄土地 蓝眼睛》，是她女儿的同学根据她的口述整理编写的。虽然书中有个别错讹之处，但是整体而言，写得真切感人，栩栩如生地刻画了吴雪莉工作、教学、学术研究、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让读者看到了吴雪莉作为一个美裔华人、作为一名卓越而又平凡的女性普通而又辉煌的一生。2020年河南大学决定出版《大家小书》系列，精选在河南大学工作多年、德高望重、学术造诣深厚的专家，用传记的方式记录他们的言行事迹，以弘扬河南大学“明德新民、止于至善”的办校宗旨，彰显河南大学教职员工坚忍不拔、负重前行的铁塔牌精神，吴雪莉自然是首选之一。

    为了避免重复《黄土地 蓝眼睛》已经述及的内容，即将出版的这部吴雪莉传记侧重描述吴雪莉的精神世界及其精神传承。第一章是生平简介，根据《黄土地 蓝眼睛》撰写，个别事实细节与吴雪莉的儿女进行了沟通核实。第二章是“吴雪莉著作与教育、翻译思想研究”，对她的著作、译作以及教育思想、翻译实践进行述评。第三章是“学生眼中的吴雪莉”，由她教过的部分有代表性的学生撰写。第四章是媒体中的吴雪莉，选取比较权威且有代表性的媒体报道。第五章是吴雪莉用英文写的20篇随笔，详细记录了她1953年3月初带着孩子离开上海辗转徐州来到开封，至1957年到河南大学工作之前的生活和见闻。这些随笔可以看作是她《中国一条街》的续集。据她的子女说，吴雪莉在写了《中国一条街》之后，计划再写一本关于古都开封风土人情的书，让西方人在了解中国大都市之后，也了解中国小城的生活情景。这个计划后来因为精力和时间所限，未能完成，10年前她交给二子保存，二子转给了我们。

    深远影响

    2015年吴雪莉诞辰90周年，河南大学举办了“吴雪莉教育学术思想研讨会”，河南省政协副主席、开封市政协和统战部领导、河南大学党委书记及相关学院的专家全程参加，吴雪莉最小的儿子、来自世界各地她的学生济济一堂，气氛热烈温馨。2020年吴雪莉95岁生日，河南大学再次为她举办了祝寿活动，80岁的王宝童教授还特意写了几首英文诗：

    吴雪莉教授二三事贺师九五华诞

    1

    JoyousClass

    从师行不亦说乎

    Monday

    2020-01-20

    Your class is special，as you speak or sing，

    Theyoungsters’minds at once seem on the wing，

    Youbring us out and teach us one by one,

    And every face is beaming in the sun.

    2

    Wood’s Golden Touch

    点金术

    Thursday

    2020-04-09

    With Mother Goose you touched the realms of gold，

    Across the seas you build our learned ties.

    Your study’s a parlour of witty talks you hold，

    Youread your history in the students’eyes.

    3

    GreaterSummer’s Day

    年年开口笑

    Tuesday

    2020-05-05立夏

    Papers returned and returned again；

    “My dear，you must learn to rack your brain，”

    Theyears then passed；Shesmiled at last.

    And the clouds are rosy.And the skies are vast.

    Professor’s blessings are a

    treasure；

    Goodwill feastings are a plea⁃

    sure.

    Rich the treasure，Sweetthe pleasure，

    Sweetthe pleasure after pains.

    Wang Baotong

    From Vienna Wood

    Revised version

    Saturday，2020-07-11

    Am I right？

    Many happy returns of the day！

    吴雪莉曾被《人民日报》誉为“中西方文化交流的红娘”，被国家外国专家局授予“十大功勋外教”称号，被评为“河南省优秀教育工作者”“河南省‘感动中原’年度教育人物”“河南省研究生教育优秀导师”，2019年获得中共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颁发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吴先生逝世的消息发布后，在学界、政界、民间引起广泛关注，吊唁的信函铺天盖地而来，应接不暇。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中国驻美大使秦刚先生4月9日转发河南日报“悼念河南大学教授吴雪莉先生”，称吴先生是“中美友谊的真正典范”。河南大学党委书记和校长到家里吊唁，送了花圈，并分别赋诗和撰文追忆吴雪莉先生对河南大学、河南省高等教育、以及中西文化交流做出的巨大贡献。

    吴雪莉先生走了，但她留下的丰厚精神遗产像一座丰碑，永远屹立在我们心中。她孜孜不倦的教诲，海纳百川的胸怀，高尚纯洁的心灵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她对河南大学这所高校、对开封这座古城、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深厚感情，激励着我们勤奋努力。我们会把她的精神继承下来，传递下去，生生不息永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