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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1年12月22日 星期三

    名家荐书

    烟云深锁旧时月

    伍立杨 《 中华读书报 》( 2021年12月22日   11 版)

        《北风南枝》,刘一秀著,上海三联书店2021年10月第一版,68.00元

        结识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哭过的笑,笑后的哭,无论美好或痛楚,皆成了现世的记忆和回忆。

        一秀兄投身出版事业数十年,曾兼任鼎鼎有名的《万象》杂志执行主编多年,然历来是为人作嫁,尝自谦眼高手低,述而不作,今次操觚上阵,却让人惊讶于他的眼高手也高。

        看内容,《北风南枝》一书像是回忆录;论情境,又像是诗;说体例,直接得古人笔记小说之真传;观场景,又仿佛微电影。一秀是皖南人,皖南乡村及其人其事,是他笔触所描摹的一个基点。在他的新著里,往事如不竭之泉,充满不由自主的回忆。作者以皖南故乡为书写对象,这些文章有的像国画小品,《逃学记》《误入之境》《饾饤环列》《超级预感》,空白多多,弦外之音,袅袅不尽;有的如《老麻花》《乡村异事》则仿佛油画的重彩,力道惊人。那些来自时间深处的咆哮、呻吟、呐喊,时间深处的光影和风雪,置身其间,历历在目。

        捧读之下,心情为之一震,仿佛真的看到伤心桥下,惊鸿照影,它所引起的情绪波澜,惘惘依依,低回轮转,久之不去。个体生命为时代所牵引,反过来,这些浮世的微尘构成了时代无数的细胞,由其体现时代的欣喜和隐痛,它的喜怒哀乐,它的兴废存亡,也即生命最为真实的表现。

        极平常中有洪波涌起,极平淡中有扣人心弦,极平庸中有如泣如诉,比如书中写道:“故总挨饿,本就单薄、更加骨瘦如柴的躯体,在来东北前一军人出身的朋友赠送的宽肥军大衣里逛悠,冰凉的风一灌,整个身体不停地打颤哆嗦,就赶紧往宿舍里跑。……感觉有一百年没说话了,听到略带东北味的皖江乡音,喉管里有股要涌出的酸涩。随后在一只空床铺躺下,温第二遍细碎摇晃的梦。这就算再次入学了。”

        刘一秀的文字冷静而又热烈,朴素地直奔主题。这样的文本冲击力持久不衰,当读者看到这样独特而简捷的叙述,自然不免心眼为之一亮。作者省略的是铺排,却并未省略对于生活的精准描述和敏锐洞察。冷眼热肠,足供咀嚼回味,足供拍案惊奇,足供涕泗滂沱。他对于生活、艺术、人间世道的见闻思索札记,在书中也占有相当的比例,那种叙述的调子,沾着泥土的气息、飘着时间深处的芳香,正如书中所写:“然而,或许正因这陌生的神秘勾引、诱惑与唆使,才有以后行过的千山万水、走遍的大江南北吧? 结识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哭过的笑,笑后的哭,无论美好或痛楚,皆成了现世的记忆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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