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文学事件”：荷兰文化界高度重视《红楼梦》全译本出版

    新近出版的荷文全译本《红楼梦》（De droom van de rode ka⁃mer）不仅入选了荷兰主要报纸年度好书的三甲，还一度登上了阿姆斯特丹书店的畅销榜。

    一

    这部中国古典文学巨著，由三位荷兰汉学家和翻译家林恪、哥舒玺思和马苏菲合作，用十三年时间译成。

    荷兰大报《人民报》12月4日刊登了2021年的五十一部最佳图书，《红楼梦》排在第三位。

    在评语中，文学批评家、荷兰文学基金会前主席、忙碌的蜜蜂出版社前社长亨克·普勒佩尔（Henk Pröpper）将荷文《红楼梦》的问世称为“年度文学事件”。

    他还说，读《红楼梦》是一项工程，但它非常契合我们的时代，因为它就重大的人生问题，提供了深刻的见解。

    《人民报》的年度好书榜由近三十位评论家打分形成。美国作家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所著小说新作《十字路口》（Cross⁃roads）的荷译本排名榜首。

    排在第二位的是二十七岁荷兰青年作家托比·拉克马克（Tobi Lakmaker）的小说处女作《我的性史》（De geschiedenis van mijn sek⁃sualiteit）。出版商说，她写性比弗伦基·德容踢足球还要大胆。《人民报》则说，这本书既让人时常放声大笑，也能在笑过之后，体会到严肃的寓意。

    值得一提的是，另有一本中国作品入选了《人民报》的年度好书。

    《德与道》（De deugd en de weg）是竹林七贤清谈集的荷兰文译本，由余华作品的译者麦约翰（Jan De Meyer）翻译。

    二

    12月2日，荷文《红楼梦》的首发活动以在线视频会议的形式在互联网上举行。

    疫情变化迫使政府重新实施封锁并限制聚会，活动也不得不推迟，最终移师线上。

    会议由阿姆斯特丹学术文化中心主办，历时约一个半小时，三百余人注册与会。

    三位翻译家出席了视频会议。文学批评家、欧洲文学奖发起人和2021年金翮羽奖得主玛戈·戴克格拉夫（Margot Dijkgraaf）担任会议主持人。

    戴克格拉夫感到，“假作真时真亦假”很有现代意义。林恪表示同意，尤其是在目前的社交媒体时代，由此可见《红楼梦》讲出了跨时代、跨文化的内容。

    翻译家们还在会上展示了他们所做的大量研究工作，并举例介绍了他们的翻译思想。

    会议进行到一个小时，有位参会者忽然提问：“如果曹雪芹在九泉之下辗转反侧，那会是为什么？”

    三位翻译家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们笑。停顿。笑。

    最后，哥舒玺思作了回答：书里有些东西实在无法通过翻译来传达，比如诗词里的典故、章回的标题，在这些地方，他们没有完全传达原文的对仗，只有句式上的对仗。

    “如果曹老师真的希望我们把这些翻译出来，那我们在这方面确实对不起他。”她说。

    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其实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老师和朋友、莱顿大学中国语言文学教授柯雷（Maghiel van Crevel）。

    荷文硬皮本《红楼梦》厚达二千一百六十页，分四卷装订，定价九十九欧元（约合人民币七百一十四元），11月16日由雅典娜神殿社出版。

    雅典娜神殿书店是阿姆斯特丹最大的独立连锁书店之一，与同名出版社并无隶属关系。11月27日，《红楼梦》登上了该店文学类畅销榜的十甲，排名第八。

    对一本卖价九十九欧元的外国文学巨著来说，取得这样的成绩殊为不易。毕竟，同期上榜的其他九本书，没有一本是超过二十六欧元的。

    10月27日，中华读书报曾用整版篇幅，发表了对三位翻译家的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