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豪河谷巡览

    我教了多年中世纪史，也晓得英王狮心理查率领十字军东征的事，却不知他同此地的特殊关系！1189年，欧洲君主发起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未几，法王腓力二世与英王狮心理查发生争吵，龃龉日盛，先行撤兵返欧。1192年，狮心理查也无心恋战，仓促而返。理查沿多瑙河乔装退兵时，意外地被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发现，在维也纳附近遭拦截俘获，次年被献交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随即被关押在迪恩施泰因山上的这一城堡内。如今城堡仅余废墟，断垣残壁，何来当年的王者之气？ 我们用餐的餐厅就在城墙之下，这世界不大。1194年，英国向罗马皇帝支付了赎金后，狮心王理查始得放还。真是没想到，狮心理查的命运居然就是在迪恩施泰因这个小镇被改写了。

    时疫肆虐，旅行受限，无论内外，处处裹足。所幸还有大量几年前所摄的照片，足可观赏回味，以唤起当时美好的记忆。

    乘船浏览瓦豪河谷（Wachau），是多瑙河之旅的一段黄金游程，至今仍难以忘怀。所谓瓦豪河谷，指的是梅尔克（Melk）与克雷姆斯（Krems）之间一段长达三十多公里的区域，可全程坐船游览，因其风光旖旎，已在2000年被收录为世界遗产。慵懒散坐，置身于夏日的朗风清韵里，眼见得两岸的绿水青山缓缓退去，犹似年轻时下乡东北于黑龙江上泛舟一般——植被丰沛、郁郁葱葱的河岸令人悦目，只是多瑙河沿岸可见更多的人文景观。沿途可观的，不仅有河岸坡地的田园风光、新屋、葡萄园之景，还不时可见教堂、一处处古老城堡的遗址，有些看起来都该是中世纪的了，极富沧桑感，或存或颓；有些则或许已被人购下，成为土地、房屋、古董那样的私人产业。

    瓦豪河谷的西端起始于多瑙河沿岸的梅尔克镇，镇上的房屋大都建于16—17世纪，位于此处的梅尔克修道院最是金碧辉煌。奥地利的巴奔堡王室发迹于此，山上的城堡被捐赠给天主教本笃会僧侣后，遂改建为修道院，属巴洛克建筑风格，其豪奢之气绝不亚于王家宫殿。梅尔克修道院的图书馆，以藏有上万册古籍而驰名，我看到其藏书包括从德国各处运来的古登堡活字印刷体珍本，还有不少难得一见的手抄本，令人叹为观止。据说不少书籍至今还在使用，可不是码在书柜里摆样子的。

    我们一般所谓的瓦豪河谷游船之旅，就是由梅尔克登舟开始的。河中途经的游船外观整洁优雅，多由奥地利的航运公司经营。往下游开去时就曾遇见数座古城堡，有的建筑紧邻河水，依傍峭壁而筑，易守难攻；有的位于腹地巅峰之上，高峻险要。查了下，其名分别唤熊皮尔城堡、阿格斯坦城堡、施皮茨的兴特豪斯城堡。然后才开抵位于旅程中点的午餐憩息处迪恩施泰因（Dürnstein）小镇。

    此处的标志性建筑就是矗立在码头附近的巴洛克式蓝灰色教堂钟楼，掩映在初夏绿意盎然的底色中，看来令人心目相宜，神清气爽。我教了多年中世纪史，也晓得英王狮心理查率领十字军东征的事，却不知他同此地的特殊关系！1189年，欧洲君主发起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未几，法王腓力二世与英王狮心理查发生争吵，龃龉日盛，先行撤兵返欧。1192年，狮心理查也无心恋战，仓促而返。理查沿多瑙河乔装退兵时，意外地被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发现，在维也纳附近遭拦截俘获，次年被献交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随即被关押在迪恩施泰因山上的这一城堡内。如今城堡仅余废墟，断垣残壁，何来当年的王者之气？ 我们用餐的餐厅就在城墙之下，这世界不大。1194年，英国向罗马皇帝支付了赎金后，狮心王理查始得放还。真是没想到，狮心理查的命运居然就是在迪恩施泰因这个小镇被改写了。

    离开迪恩施泰因，船行一站，便是瓦豪河谷的终点克雷姆斯小镇了。克雷姆斯的公共建筑和民居，比沿途见到的城镇更繁盛，更城市化些。最惹眼的是那座钟楼式城门，两侧兼带两座圆形谷仓式塔楼，还有一堵古老石墙。城门的通道颇为特别，穿过通道后就是镇上最热闹的街道，街边商铺餐馆栉比。克雷姆斯郊外尽是一层层的葡萄田，这一带便是有名的酿制葡萄酒的地区，镇上卖酒的酒庄也多。欧洲国家酿制葡萄酒历史悠久，我也一直想弄清楚，其区域范围究竟有多大？ 除了南欧的法、西、葡、希腊、高加索之外，中欧的德、奥居然也有产酒的葡萄田，那些地势低缓的平原和朝阳坡地也适宜种植葡萄，譬如摩泽尔河谷，以及克雷姆斯周边一带的多瑙河谷等。

    多瑙河水静穆地流淌，安谧祥和而波澜不惊。从克雷姆斯再过去不多远，那么近迫，就该是维也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