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北极治理机制的新探索和新突破

    ■郭培清

    “冰上丝绸之路”是中俄两国领导人在2017年会晤中共同提出的，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东北亚方向的重要构成。“冰上丝绸之路”是北极区域合作利益共同体、文化共同体、命运共同体，但是需要相应的配套制度来保障，这种制度是基于不同区域、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社会关切与利益诉求基础上的多种制度相互协调、融合共生、变迁演化而形成的国际合作制度。冯多教授、赵万里教授所著《“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设计》一书为之作出了理论与实务的贡献。

    《“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设计》是对北极治理机制的新探索和新突破，旨在通过中国与北极各国的互利合作，统筹平衡各方利益诉求，以期达到公共利益的最优配置和利益共享的最大公约数。以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带动北极地区共同开发，本着“北极命运共同体”的原则精神和行动宗旨，客观认知和评价泛北极地区国家关系，做好对北极地区航道开发、环境保护、资源潜力、地缘关系的合理评估，这是对北极国家主导治理范式的必要和有益补充，表明中国作为利益攸关方有所作为的积极态度和对该地区和平与发展主动担当治理责任的明确立场，为北极区域治理提出制度层面的构想以及中国倡议主张，为北极主导国和域外国家协同治理北极地区，提供了新的制度化对话平台和合作机制，有助于获得北极国家对于中国参与北极区域合作的理解与认同。

    以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为纽带、以构建“北极命运共同体”为目标，以建立区域合作共生制度为保障，本书提出中国北极区域合作的制度方案。在制度变迁的过程中，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但这不意味着社会发展只能靠制度的自发演进。理论与实践都已经证明，制度的人为设计是可行的，而且是必要的。作者认为制度设计是重要的，它能够加速制度的自我演进过程，及时修正制度偏差，实现制度的有效供给，提高制度效率。本书将制度设计理论应用“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设计中，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角度研究国际合作制度具有重要意义。正是基于人与制度的互动关系，才使人类社会处于一定的秩序框架内而不断发展。制度设计可以推动制度变迁，摆脱制度的恶性锁定状态。制度变迁的模式是复杂多样的，不同的制度变迁类型有不同的变迁过程。制度给人们提供了共同生活和工作的途径，通过对集体行动的规范和约束，产生了个体单独行动所不能取得的收益，因此制度能够激励集体行动和合作。

    本书基于制度设计理论，探究“冰上丝绸之路”合作风险、合作中的不确定性与困境，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设计的原则与策略性选择。作者指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存在着域内与域外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融与碰撞，社会意识形态的冲突；法律上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具有国际权威的法律体系，治理体系和规则呈现碎片化。

    本书构建了“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框架体系，涵盖区域经济合作制度、生态环境保护制度、法律与人文交流合作制度、北极国际安全保障制度、北极治理与跨区域合作制度。书中阐述了“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建设现状，合作制度设计的主要关切点，进而提出中国的政策倡议。作者指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制度包括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二者间存在着互动与耦合关系，在北极区域制度长期演进下形成了一种共生的合作制度框架。

    “冰上丝绸之路”合作倡议及主张集中反映了中国参与北极事务治理的新型合作理念。基于共同保护责任的开发是构建“北极命运共同体”的基本理念之一，将“责任”嵌入北极治理，符合推进“冰上丝绸之路”沿线各国互利合作的价值导向。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北极发展与北极治理的最终目的是共同构建“北极命运共同体”，而“冰上丝绸之路”则是实现这一共同目标和远景夙愿的协同发展实践平台。作者指出，中俄在共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进程中，应重点在北极航道开发、陆海通道建设、海洋跨境旅游、海洋技术装备、海洋物流、海洋环境保护、海洋油气矿产资源、港口建设、水产养殖等重点领域开展合作。在新时期新形势下，中国致力于积极务实的推进北极合作，提出新的理念和主张，构建“北极命运共同体”，这有助于打破北极“圈内”和“圈外”的身份认知惯性，有助于通过寻求制度化方案和共识性举措，长效管控北极地区权力化、利益化和安全化的过度倾向。

    出于全球问题复杂化形势，面临全球化逆潮流现象，中国作为推进全球化的坚定支持者，理应在北极治理中发挥重要作用。北极作为人类共同的北极，受制于北极主导国的多重博弈，难以在关系人类共同未来的诸多问题上达成有效共识与方案。通过“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可开创中国与北极区域国家新的合作领域，建构新的北极事务参与身份，增强中国在北极的实质性存在。作者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合作的技术保障、资金保障、法律保障和政策保障，并呼吁建立国际协调机制、风险防控机制、应急响应机制以及多边治理机制。中国是重要的北极利益攸关方，必须积极应对北极区域变化所带来的挑战，以“共赢共享”为理念，使“冰上丝绸之路”成为繁荣之路、合作共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