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白求恩

    ■韦泱

    过去熟读《老三篇》，记牢了张思德、白求恩和古人愚公。毛泽东在《纪念白求恩》一文说道：“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共产主义的精神，每一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1944年，作家周而复写出报告文学《诺尔曼·白求恩片断》,这个加拿大医生的名字传遍中国。近日见一本外国人写的书，书名叫《白求恩大夫的故事——外科解剖刀就是剑》，觉得挺新鲜，慢慢翻阅，慢慢想。

    此书作者是泰德·阿兰（TedAllan)、塞德奈·戈登(SydneyGor-don)，阿兰是白求恩的好友，两人曾一起参加过西班牙战争。戈登与白求恩虽谈不上亲近，却一直关注他的人生经历。因此，两位作者兼有一个好友的深知灼见，和一个旁观者的公平和客观性的两种长处。根据1952年美国波士顿小布朗出版社的版本译出，1954年3月，由平明出版社列入“近代文学丛书”出版。

    扉页上有中英文标示的”白求恩大夫”肖像，有一段”内容介绍”：“本书是两位美国共产党党员所写的白求恩传，报道他以一个医生的资格参加反法西斯斗争的经过。全书共分四章。第一章简单介绍白求恩的家庭背景、早年教育、在欧洲学医、在美国开业等等经过情形，一直到他自己患肺病得救为止（1890—1927）。第二章讲他坚决与结核病斗争和在结核病治疗方法上得到空前的成就的经过（1929—1936）。第三章讲他参加西班牙反法西斯斗争的经过（1936—1937）。第四章讲他在中国参加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经过（1938—1939）。”这概括了书的主要内容。

    此书前有“宋庆龄序”，写道：“诺尔曼·白求恩是一位医生，他曾用最熟悉的武器在医业的内外进行斗争。在他本人的科学范围内，他是一位专家和创导者，他把他的武器保持得锋利如新。而且他，自觉而一贯地，把他的伟大的技能贡献给反抗法西斯主义和帝国主义的斗争的先锋。对他来说，法西斯主义是一种比任何其他疾病对人类危害更大的疾病，一种摧毁千千万万人的身心的疫病，并且它既否认人的价值，也就是否认了一切为人的健康、活力和生长服务的科学的价值。”

    《白求恩大夫的故事》一书约二十万字，作者却用了近半篇幅写他在中国的日日夜夜。在到达中国大陆之前，他从途中的香港给法兰西丝的信中写道：“我拒绝生活在一个制造屠杀和腐败的世界里而不起来加以反抗。我拒绝以默认和忽视职责的方式来容忍那些贪而无厌的人们向其他的人们发动的战争。西班牙和中国都是同一战场中的一部分。我现在到中国去是因为我觉得那是需要最迫切的地方，那是我能够最有用的地方。”

    而在徒步进入延安前，白求恩在日记中写道：“事情就这样简单。到延安去，我们得往西走三百里。徒步，坐骡车！得过河入陕西。到了陕西境内还得过两条大河（当然是没桥的），前面还有丛山。可是对于八路军的战士们，这一切都好像是无所谓似的。”白求恩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他的日记真实地还原了他的岁月。在到达延安的第一天，他的日记是这样写的：“虽然延安是全中国一个最古老的城市，我立刻觉出它是管理得最好的一个城市。在汉口我所看到的是一片混乱。而延安的行政部门却表现出有信心和有目的。街道是清洁的，街上一片蓬勃的气象。”这就是一个外国人对中国革命根据地延安的赞美。书中，引用了白求恩大量的书信和日记，细节比比皆是，向读者展示出一个与以往不一样的白求恩。这是一部真实而全面的白求恩传记。

    此书的译者巫宁坤早年关于白求恩的译著，2005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以《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为书名再版印行。他在“译后记”中回顾了此书的翻译经过：“半个多世纪以前，巴金先生和萧珊女士向我推荐这部白求恩传记的英文原著。这位加拿大友人，为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的英雄事迹令我感动不已。后来他们盛情嘱我把它译成中文。我从来没有译过这样大部头的著作，但感到义不容辞，就斗胆应命了。幸运的是，我的译文经过萧珊的精心润饰”。这是他生前看到的自己最后一本中文旧译的新版本，给他晚年带来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