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看得到的竞争力

    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中国，是文明唯一从未中断的国家。“左图右史”一直是我们学习并传承文明的方式，“即图而求易，即书而求难”，将特定的图与书相互印证，从而拓展了我们的认知。在各种屏幕充斥着我们生活的当下，我们是否该回望没有智能设备和网络游戏的时代，人们是如何度过闲暇时光，又是如何通过画笔来表达智慧和情感呢？

    从新石器时代马家窑文化彩陶的舞蹈纹盆，到五代十国董源笔下的《龙宿郊民图》，再到如今随处可见的广场舞，人们对舞蹈节奏和韵律的热爱，在玩耍中释放自我的天性，从未改变；从源自西域的吐火魔术，到《明皇斗鸡图》骑白马出宫与百姓斗鸡的唐玄宗，“日日斗鸡都市里，赢得宝刀重刻字”（张籍《少年行》），大唐盛况可见一斑；从《明宣宗行乐图》到《投壶饮酒图》，我们可以看到源于射礼的“六艺”是如何贯穿每个人的生活的；我们曾经有过辉煌的全民踢球的时代，《宋太祖蹴鞠图》中脚法灵活的开国皇帝赵匡胤，《仕女图》中比拼球技的宫女，《长春百子图卷》中的儿童足球，以及《清明上河图》中鸳鸯拐脚法的市民；更不用说，进入2021高考历史考题中的《冰嬉图》，活灵活现了当时的爬杆、冰上托举、溜冰射箭、冰上竞速等项目。丰富多样、不一而足的娱乐生活，你一定也会畅想跟从前的人一起玩起来。

    对美的认识和欣赏是跨越时间的。今年端午节，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个人推特账户上称赞了河南广播电视台的舞蹈《祈》：“难以置信的美丽，像天鹅一样翩翩起舞。”在先秦神话中，洛神名为宓妃，是司掌洛河的水神，是《洛神赋》和《洛神赋图》让她的风采传承千年，“浮长川而往返，思绵绵而增慕”，飞离的洛神再回首，留给曹植惊鸿一瞥；同样，我们还能看到《归去来兮辞》里“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陶渊明；《浔阳送别图》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白居易；莫高窟《商旅图》中的军队、强盗、商旅；《千里江山图》从清晨到黄昏的大好河山；《清明上河图》繁荣的市井故事；《富春山居图》江海寄余生的黄公望。赏画之人，又何尝不是画中之人？

    后汉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将“美”释为“羊大则美”，可见，美也是生活里最重要的部分，毕竟民以食为天。古人把国家称作“九鼎”，把治理国家叫“调鼎”，可见“食”在中国文化中的超凡地位。直到今天，中国人见面常常打招呼的一句话就是“您吃了吗？”饮食日常在中国绘画中也多有体现，《采薇图》中，一颗野菜可以窥见伯夷、叔齐“求仁得仁”的气节；嘉峪关魏晋壁画中，可以看到古代烤串现场的热烈氛围；《兰亭修禊图》里，王羲之曲水流觞酒过三巡后一挥而就的《兰亭序》；《东坡赤壁图》中，创制“东坡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豪迈苏轼……自笑平生为口忙，其实，美食就是一种生活态度，而明月清风，又何尝不是人生快意？

    美是“华夏”的应有之意。《左传正义·定公十年》疏：“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服饰是文明程度的象征，汉服、胡服、长袍大褂、短衫襦裙，衣着代表着人物的身份地位甚至个性特征。皇族百官身着等级森严，深宫仕女穿戴繁复华贵、文人高士穿着飘逸潇洒，渔人劳工则要求衣着便于行动，在中国绘画中，或优美或实用的服饰，彰显了不同时代、不同阶层的生活。唐摹本伏羲女娲帛画里，我们能看到男冠女髻、上衣下裳——“上衣下裳”是华夏文明最早的形制之一；《胡笳十八拍》里，我们能看到胡服与汉服左衽和右衽的区别；《女史箴图》旁“人咸知修其容，莫知饰其性”的深刻文字；《高逸图》中竹林七贤褒衣博带的洒脱高士；《步辇图》主打从小的中国画人物特征；《宋太祖雪夜访普图》中的微服；以及“天下一人”洒脱尽显的宋徽宗《听琴图》。不同式样的服饰，赋予了人们独一无二的自我认同感，而服饰的变革也推动了社会的改变与发展。

    中国绘画中，有一个特别的种类，用准确而精细的技法，记录下古建筑、桥梁、舟车的样子，这就是“界画”。界画就像今天的设计图纸，但又更具美学意义，把古人的聪明才智和审美追求展现无遗。规模庞大的宫苑群落，园林景致的亭台楼阁，山野林间的茅草小屋……各具特色的住所，体现着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居住哲学。住所各有妙处，有《小雅·鹿鸣之什图》中庑殿顶这种你能在故宫见到的最高等级的屋顶；有《楼阁双阙图》飞檐斗拱的传统建筑艺术；有《瑞鹤图》中仙鹤驻足的鸱尾；有《四十景图》“万方安和”的风景园林；“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的月下亭台；《滕王阁序》《岳阳楼记》《醉翁亭记》的发生地；“躬耕于南阳”的诸葛草庐；“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杜甫草堂。陶渊明“心远地自偏”的名句，种种哲学角度的描述给了我们到底住在哪里才是最好的最佳答案。

    策马扬鞭、江湖泛舟、奇花异鸟、神话怪兽、亭台楼阁、竹篱茅舍、文会雅集、琴棋书画……处处留心，皆是大美。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与中信美术馆的曾孜荣馆长历经两年时间，共同甄选300多幅中国名画，100多个历史故事，打造了《聪明豆·艺术馆：给孩子的名画启蒙》这套书。我们相信，给孩子一个发现美的机会，“花朵们”一定会发现一个从未遇到的自己。

    （作者系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品牌管理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