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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1年04月28日 星期三

    莫言小说中的一系列儿童叙述、动物叙述,都体现出莫言小说创作的精灵特性。

    灵性的诗和灵魂的诗

    徐大威 《 中华读书报 》( 2021年04月28日   11 版)

        《精灵与鲸鱼:莫言与现代主义文学的中国化研究》,王洪岳、杨伟、余凡、杨春蕾著,山东大学出版社2020年10月第一版,69.00元

        王洪岳先生等在其新著《精灵与鲸鱼:莫言与现代主义文学的中国化研究》中用“精灵”与“鲸鱼”两个概念来概括莫言小说的美学原则,可谓精准而传神,深得其真昧。

        何谓“精灵”?借用季红真先生的话讲是“一支笔呼风唤雨,赋灵于草木众生”,也即作家赋予创作对象以生命的灵机和主体性,从而使其生命的展演能够生成戏剧化的艺术效果。以往人们一般认为,人有感性和理性。人在与万事万物打交道时,既可以形成感性认识,也可以形成理性认识。但无论感性还是理性,都是将创作对象视为“它”,是可移情的“物”。其实人还有灵性,其特点是将对象视为具有灵魂本位的生命主体:“莫言的灵魂,神游在高密东北乡那片红色的土地上……他入痴入迷地捕捉着那闪烁跃动的生命的精灵”“刺球被赋予了超级精灵般的聪明思维,能洞穿一切人事纷争和幽暗的心理世界”;这种灵性认识能够把对象视为“你”或另外一个“我”:“莫言小说中的一系列儿童叙述、动物叙述,正体现了这种古怪精灵的一面,《透明的红萝卜》中一句话也没有的黑孩、《红蝗》中的红色蝗群、《夜渔》中的儿童‘我’,一直到长篇小说《酒国》中的枣红马和一群小孩,都体现出莫言小说创作的精灵特性”;在灵性认识的观照下,万事万物是与人平等的朋友,可以与人形成主体间的交流与对话:“死人与活人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动物、植物之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甚至许多物品,譬如一把笤帚,一根头发,一颗脱落的牙齿,都可以借助某种机会成为精灵。”

        何谓“鲸鱼”?鲸鱼是指作家崇高的灵魂气魄与人格境界,其常常具有一种“大气磅礴的美学气度”。这种灵魂境界就是王国维讲的“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黄河落日圆”的“千古壮观”“堂庑特大”之境。富于灵魂境界的作品即是“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的“血书”。过去人们常爱讲“文学源于生活”或“文学反映生活”,其实这类命题并不周延,因为它无法区分文学与历史的边界。实际上,文艺创作更应该书写的是作家内心灵魂深处那种值得信仰、值得爱、值得为之受苦受难的东西,而不是单单“反映”外在的生活。生活只是一种触媒,不能为了写生活而写生活。比较地看,西方从古希腊开始即有灵魂拷问的伟大悲剧与哲学传统。而中国由于缺少宗教信仰的文化传统,一向缺乏生命个体灵魂的忏悔。在此意义上,莫言的“鲸鱼的诗”便具有了重要的文学史意义。莫言的创作为中国文学丰富了灵魂、爱与信仰的维度。

        “精灵的诗”与“鲸鱼的诗”,即灵性世界的营构与灵魂境界的勘探构成了莫言小说创作的两条美学原则。从屈原到李白、从《搜神记》《封神演义》到《西游记》《聊斋志异》,“精灵的诗”其实是中国古典文学一条隐在的“灵性”文脉。而“鲸鱼的诗”,也是西方从古希腊一直到现代主义的一条重要的“灵魂”传统。莫言的小说创作由此而沟通了传统与世界,生成为一种独特的“巫幻现实主义”审美形态。王洪岳先生提出的“精灵的诗”(灵性的诗)与“鲸鱼的诗”(灵魂的诗)两个新的诗学命题对莫言小说创作奥秘的揭示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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