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宣言》的诞生地

    2018年是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也是标志马克思主义诞生的《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为“《宣言》”）发表170周年。当年11月我有幸访问布鲁塞尔，特别参观了《宣言》的诞生地——天鹅咖啡馆（LaMaisonduCygne）。回国后本想写篇小文以志纪念，但一直没能动笔。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立100周年，正其时矣！

    咖啡馆位于布鲁塞尔大广场（GrandPlace）西南角一幢四层楼房的底层，因门上饰有一只振翅欲飞的白天鹅而得名。

    坐落在市中心的大广场是布鲁塞尔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其最初的建造可以追溯到12世纪，从13世纪到17世纪的400多年间，大广场一直处在重建和扩建之中，最终具有了今天所见到的规模。西侧的市政厅落成于15世纪，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宏伟大气。它的正对面是路易十四行宫，同样雄伟恢宏。广场四周矗立的其他40多座建筑大都是17世纪各行业的会所，富丽堂皇，它们彼此映衬，构成了雨果眼中的“世界最美广场”（Laplus

    belleGrandPlacedumonde）。这位法国文豪曾15次来到这里，每次都住在天鹅咖啡馆左近的鸽子酒店（LaMaisonduPigeon）。

    天鹅咖啡馆所在的建筑最初是活字印刷工人的行会。马克思来到布鲁塞尔时，咖啡馆已经成为整个城市工人阶级活动的基地。1885年4月5日，比利时工人党也是在这里成立的。

    1845年2月，马克思由巴黎迁居布鲁塞尔。同年4月，恩格斯也来到这里。两人随即投入了工作。他们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次系统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与此同时，马克思独立完成了两部著作，一部是回应普鲁东《贫困的哲学》而写的《哲学的贫困》，另一部是由他为德意志工人协会所做演讲整理而成的《雇佣劳动与资本》。基于这些理论准备，马克思和恩格斯于1848年2月合作完成了巅峰之作——《共产党宣言》。

    天鹅咖啡馆不仅见证了《宣言》的诞生，也见证了马、恩共同创建的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德意志工人协会、布鲁塞尔民主协会的诞

    生。今天，我们在咖啡馆的外墙上可以看到一块纪念铭牌，上面写道：“马克思自1845年2月至1848年3月住在布鲁塞尔；他曾和德意志工人协会和当地民主协会人员一起在这里欢度了1847和1848年的新年之夜。”马克思在布鲁塞尔的三年中，曾换过七八个工作和居住地点，但除了这家天鹅咖啡馆还保留着当年的基本轮廓和用途外，其他均已面目全非。

    马克思一生窘迫，在布鲁塞尔的三年更是困难。他和燕妮流亡到这座城市时带着女儿珍妮，很快他们的另外两个孩子——女儿劳拉和儿子埃德加——出生了。这使本来就不佳的经济状况一下子变得极其

    恶劣。如果没有恩格斯的资金支持，他们全家几乎难以度日。

    据说马克思在天鹅咖啡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偶尔还会要一支雪茄。显然他在这里能暂时忘却个人的家务，可以集中精力思考人类的命运和前途。他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无产阶级为了成功摆脱剥削和苦难，必须组织起来革命；且必须有一个革命的理论，即科学社会主义。这些基于理论和实践的思考，最终落实到《共产党宣言》之中，无比深刻地影响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共产党宣言》巨大的政治和历史价值，我完全没有资格评论。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我只想说，这篇光辉之作的“激扬文字”也是无与伦比的。“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哪个政治文件有这样诗意的开篇？“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如此掷地有声的豪言，谁能不为之热血沸腾，即使是在170多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