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记者舒晋瑜)河南省作协主席邵丽的新长篇《金枝》(人民文学出版社),因关注现实,关注两代人的人性成长而引人瞩目。近日举办的“2021新年河南文学之夜”活动中,《当代》杂志副社长杨新岚评价说,邵丽这种将寻根文学、家族文学的写作延续到作者本人以及下一代身上的写法,目前还没有人尝试过。
《金枝》讲述一个父亲在追求进步中建立了两个家庭,而他和他的子女们几十年却陷入各自的人生和人性困境中。半个多世纪以后,父亲从时代的滚滚洪流中悄然落幕。但是他留下的两个家庭,和在这场困局中缠斗不休的妻子和儿女们,却无法走出漫长的阴影。在《金枝》中,邵丽以一贯的对细节的捕捉和直抒胸臆式的表达,勾勒出了父亲的一生。作为一个革命者,父亲在每一个人生节点都奋力拼搏,却免不了被冲击得七零八落。面对自己的两次婚姻和多个儿女,父亲的方式是恐惧、冷漠和逃避。在特定的时代,父亲(也包括母亲)表现出来的冷酷无情深深刻印在子女的心头,长年的焦渴渐渐化为怨恨。
《金枝》分上下两部分,一部分以“我”的成长为主线,是站在成年人的视角,审视父亲和自己的关系,以“孤单”“恐惧”“仇恨”为主要基调;另一部分建立在对生活的体察之上,是体验、记录之后对中国现代家庭的反思。这一部分建立在爱与自省之上,是被生活不断刺痛之后又不断成长和升华的写照。
杨新岚提出,邵丽用一种超然的智慧和对人生的把握领悟,把人世间的痛苦煎熬贯穿起来。评论家程德培认为,在《金枝》当中,“我”不仅是叙事者,也是叙述的对象。从父亲的女儿到为人父母的周语同,才是那个承上启下,夹在中间的人物。将过去从遗忘中拯救出来,使我们能够从过去读出现在。程德培指出,父性缺失是家庭的不幸,是妻子的忧患,是孩子的创伤,也是社会的忧郁。“现在”自以为驱逐了“过去”并欲取而代之,但在这种“过去”里,有令人不安的熟悉的身影。因此,在这部作品当中,作者不仅审父,她的自审同样强烈。这种自审取决于无意识当中对父亲的委婉批判——女儿不断用极端的方式伤害着自己的孩子,不过是对父亲的矫枉过正而已。
邵丽的语言直抒胸臆,颇有几分快意恩仇的特点。在她的观念里,写作是一种“对倾诉的需要”,同时也是对生活的记录。《金枝》是对生活加工的反映,但其生动的描述令人不得不相信这就是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