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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20年12月30日 星期三

    顾炎武《日知录》整理成果纷呈记

    张京华 《 中华读书报 》( 2020年12月30日   13 版)

        近十余年间有关《日知录》的研究成果众多,前后呼应,显示出学界少有的盛况。《日知录》的校注本也以最近十五年最盛,至少有如下7种:

        1.《日知录集释(全校本)》。栾保群、吕宗力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出版,列入《清代学术名著丛刊》,共三册。本书另有2013年10月重印平装本。其书以黄汝成《日知录集释》的道光十四年西谿草庐本的剜补重印本为底本,又择要吸收了李遇孙《续补正》、丁晏《校正》、俞樾《小笺》,书后并附《谲觚十事》和《日知录之余》二种。原文经过核校,引文加引号且注明出处,并吸收了黄侃《校记》,是一个重要的现代版本,其集释、校记在当时最全。

        2.《日知录校注》。陈垣校注,安徽大学出版社2007年出版,共三册。其书实为陈垣先生遗著。其书最为显著的特色,即在于倡导史源学的研究整理方法,详细分辨引文,加以清晰的现代引号。而整理者有陈乐素、陈约之、陈祖武、陈智超、陈致易五人,先后易手,陈氏自著“历时近三十年”、全书整理“历经三代人八十多年的努力”,未见其谨严卓绝,反觉其凌乱无章。盖因陈垣生前虽有“史源”目标,却未在底本上加注引号,而整理者又不核对原文,或硬加标点,或随处脱漏,常识错误往往而有,故其整理效果可谓恰与“史源”目标背道而驰(远不及不以“史源”标榜的栾、吕《日知录集释》)。

        《陈垣全集·日知录校注》,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陈垣全集》共二十三册,《日知录校注》为其中第十四、十五、十六册,内容与单行本《日知录校注》相同。国家重点出版规划项目,主编陈智超,为陈垣嫡孙。有学者评价云:“陈援庵先生之重要成果,皆建国前之作也。而《日知录校注》《廿二史札记批注》《鲒埼亭集批注》,所校无几,所注多标出处而已,无甚价值,不当收入全集也。故援庵先生全集虽然十分庞大,规模远大于义宁文集,然而就价值与成就而言,北陈与南陈之差距,实不可以道里计。”(见酒徒茶客书痴的博客。)按陈氏此书底本不佳,有注有评,而少校勘,无怪后人讥议。

        3.《日知录校释》。张京华校释,岳麓书社2011年出版,《明清思想经典丛书》之一。此书以徐文珊点校《原抄本日知录》为底本,凡各版本有文字异同则加校语,凡引用文献均逐一核加引号,凡重要事典则注明出处,偶有特殊文字或学术概念则间下注解,黄汝成《集释》及陈垣等各家注解亦择要采录。栾保群《日知录集释》(校注本)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9月版对拙书评价云:“张京华先生的《日知录校释》最为晚出……《校释》的特点是在《日知录》版本的使用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此书由简体字排版,故其文本较之《日知录》原貌仍有间隔,且仍有不少笔误。

        4.《顾炎武全集·日知录日知录之馀》。严文儒、戴扬本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2012年出版,共二册。深色封面2011年12月出版,为《顾炎武全集》全套22册中第18册、第19册。浅色封面2012年7月出版,为《顾炎武全集》之《日知录日知录之馀》单印本,标明《顾炎武全集》,不标第18册、第19册,且书号不同。其书以遂初堂本为底本,以符山堂八卷本、黄汝成《集释》本参校。其所据遂初堂本天头有佚名所作校记,当是过录黄侃《校记》,整理者均加以采用,标为“原校记”(见其书卷二校勘记第二条夹注),故亦精审完备。

        5.《日知录集释(校注本)》。栾保群校注,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出版,共六册。其书乃是《日知录集释》的精点精校精注,引文出处等项共4000多条,脚注1600多条,与《日知录集释(全校本)》相比多出近5000条,为近年出版的有关《日知录》整理研究的最新成果。其书排版讲究,顾氏原注用反白字体,文献出处加灰色底纹,确有赏心悦目之感。

        6.《(全本·集释·全校)日知录集释》。栾保群、吕宗力校点,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出版,全二册。本书是《日知录集释(全校本)》的简体字版。

        7.《中华国学文库·日知录集释》。栾保群校点,中华书局2020年4月出版,全三册。《中华国学文库》之一,简体字版。本书是2016年完成的《日知录集释》的最新成果。《校点说明》云:“我和吕宗力先生校点的《日知录集释》(全校本)出版十多年以来,鉴于社会上又出现了几种《日知录》的整理本,其中最重要的是由陈智超诸先生整理的陈垣先生遗稿《日知录校注》,还有张京华先生的《日知录集释》,也鉴于‘全校本’存在着一些遗漏和错误,所以有必要通过重新整理,向读者提供一套全新的《日知录集释》校点本。”编辑出版者的新书介绍云:“本次出版,全面吸纳了《刊误》《续刊误》《校正》《续补正》《小笺》《校记》,及张京华《日知录校释》、陈垣《日知录校注》的整理和考辨成果,后出转精,兼顾了通俗性(详尽注释)和学术性(校记、订正误字、恢复原貌、附录所收史料),雅俗共赏。具体来说,较此前《日知录》的各个整理本做出了如下改进:1.进行了更精良的版式设计,既遵古本又完善有序,不同层级之间区分清晰朗目。2.更全面地恢复了顾氏原书的原貌,将刊刻者为避文字狱而删改的违碍字句逐一恢复和指明;广泛采厕传世资料,订正原文误字。3.增加大量注释,包括人名、书篇名和卷数的细化,题解,完整文献的征引,对事典、故实、史事等的详尽说明。为读者提供便利,扫清阅读障碍。4.吸收了目前评价较好的几个《日知录》整理本的研究成果,后出转精。(有陈垣《日知录校注》、张京华《日知录校释》,以脚注形式体现。)5.新增附录,收入全祖望、《清史稿》、黄汝成、章炳麟对顾氏及本书的评价,是重要史料。进一步完善版式和体例,兼顾顾氏原意的完整性和采辑后人注解的全面性。”此书另有繁体字版,即将出版。

        当提倡“史源学”的陈垣的遗著《日知录校注》在2007年出版之际,2006年出版的栾保群、吕宗力校点的《日知录集释(全校本)》早已注意标注引号和文献出处了。(其书《校点说明》第二条云:“如不加上引号,读者就很难分辨是引文还是顾氏自己的论述,博学如赵翼,都难免发生此类误读。”)

        当《顾炎武全集·日知录》2011年12月出版前夕,闻之沪上师友,整理者尚及见到笔者以原抄本为底本在2011年10月出版的《日知录校释》,但已不遑参考。

        当《日知录集释(校注本)》在2013年出版前夕,笔者告知《顾炎武全集·日知录》新近出版的信息,整理者尚及见到其书,但也无暇参考。

        笔者在2009年经岳麓书社约稿在《明清思想经典丛书》五种选题中习惯性地选择了最艰涩的一种的时候,其实还没有阅读过《日知录》全书,震于其名而已。笔者仅为选择底本而找到台版《原抄本日知录》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北大图书馆里睡着一套性质完全相同的完整抄本,已经静候多时。笔者所作《日知录校释》出版以后,完全意想不到第一个作出反响并与笔者结为好友的是栾保群前辈,其时《日知录集释》正在修订,准备再版。笔者仅由不喜简体字而另作《抄本日知录校注》,已在2017年核发书号,只因《日知录集释(校注本)》及《顾炎武全集·日知录》二书的出版,需再增补为校本,迄今犹未问世。上海师友建议笔者径直作成《日知录汇校》,笔者亦幸获师友之助,在沪得见张继旧藏原抄本原帙,在京得见北大馆藏《日知录》八卷稿本,而不久即得知司马朝军《〈日知录〉汇校集释》入选《子海》凤凰出版社待出的消息(见武汉大学哲学学院网)。今年笔者的《抄本日知录校注》终于校好清样交稿,即闻山东大学子海精华编项目组在为《〈日知录〉汇校集释》审稿,而同时沪上师友已在帮忙预约陈垣旧藏的另外一套《日知录》抄本。

        《日知录》的整理成果推陈出新,真像是一个大磨盘,忽东忽西,推来转去。

        笔者在2013年2月收到栾保群先生的邮件,告知“去年五月,校样已经打出,这时我才知道大著,赶紧让出版社暂停……此书大约能在今年五月由浙古出版”。而笔者正在撰写中的《抄本日知录校注》亦有待于栾先生《日知录集释(校注本)》的问世。

        栾先生整理的《日知录集释》始终是《日知录》最便于阅读和最为流通的版本,并且历有更新。仅栾先生此书,就有花山文艺出版社版、上海古籍出版社初版和修订版、浙江古籍出版社版、中华书局简体版和繁体版,共计6个版本之多。

        严文儒、戴扬本在2009年所作《顾炎武全集·日知录》的《校点说明》中感慨云:“顾炎武的《日知录》近年来各地纷纷出版,或出版全帙,或出选编摘要,或影印,或标点。”实则《日知录》整理成果之纷盛尚有未已之势。

        今年底或明年,不仅拙书《抄本日知录校注》与司马朝军皇皇200万言的大作《〈日知录〉汇校集释》将会问世,张继旧藏与陈垣旧藏的抄本《日知录》的高清扫描彩印本也将陆续问世。

        这真是《日知录》极度热闹的时刻,但是显然,《日知录》文献整理的终结成果还远远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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