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3月20日 星期三

    徐国琦教授在新书《难问西东集》中展现了所有历史都是国际史和共有历史这一观点,体现了书名中“难问西东”的视野与情怀。

    难问西东

    徐国琦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3月20日   15 版)
    《难问西东集》,徐国琦著,商务印书馆2019年1月出版

        商务印书馆刚刚出版了我的一本小书,名为《难问西东集》。系上海师范大学光启文库丛书之一种。这本书的问世,与安徽同乡陈恒教授密不可分。我认识的中外学者不少,但像陈恒先生这样有领袖才干和行政能力的学者不多。作为百无一用、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我对陈先生抱有崇高的敬意。不仅如此,陈先生还对我有恩,当我还默默无闻时,他主编的三联经典文库即出版我的第一本英文著作《中国与大战》的中文版。不久前我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书《边缘人偶记》问世后,陈先生又亲自出面,在上海师范大学的光启国际学者中心组织读书会,邀请不少我十分尊敬的学者屈尊参加,让我如坐春风。所以当陈先生吩咐我为其主编的光启文库贡献点什么时,于公于私,我都无法拒绝,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服从陈先生命令容易,但付诸实施难。我平生所学不多,拿得出手的中文文字更少。踌躇再三,只好献丑,终于编成了《难问西东集》这些文字。时间跨度从1987年到2018年,长达31年之久!在这31年间,我从青涩害羞的瘦削青年成为老脸皮厚的肥胖中年,从人子到人父。我生活的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怪在翻捡手中的这些文字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沧桑感。很能体会曹雪芹所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心态!对这些文字,我虽百感交集,但在这里无法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想说明的是,对于那些不符合今天学术规范的地方,我不敢以时代局限搪塞。对我自己都感到脸红的粗浅文字,也不敢修改以遮丑,还是以原面目示人。知我、罪我,还是全由读者诸君评判吧。

     

        这些文字有读书杂记、有书评、也有正儿八经的论文。之所以取《难问西东集》的书名,因为我不知道这本书究竟是什么东西。当我在思考该给本书取个怎样的书名时,电影《无问西东》的最后这么几句台词回荡在我的耳鼓:“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这里收集的个人文字当然很难说珍贵,但毕竟反映了自己学术人生一步步走来的旅程,即使是敝帚,还是有点自珍的。其中当然也包含苏东坡所说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那种心境。

     

        在前面提到的那本《边缘人偶记》的小书中,我说过本人成为职业历史学者是历史的误会。1980年高考前几个月我还做着理科男的春秋大梦,坚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最终由于种种难以预测的原因,我还是报考了文科,并被历史系录取。那是一个个人无法控制命运的时代。结果当然是阴差阳错,一步步上了职业历史学人的“贼船”,无法逃脱,成为现在所谓国际历史学者。读历史难,中国人做历史学家更难,而一个中国历史学人在西方学术界混饭吃难上加难。君不见,堂堂胡适虽名闻天下,屈居美国时,只能当一个普林斯顿大学东方图书馆的小小馆长。目前在中国学术界如雷贯耳的黄仁宇先生当年在59岁时被一个三流美国学校解雇,其在西方出版社出书的经历更是让人唏嘘不已。

     

        虽说被逼上梁山,但在其位,不敢偷懒。加上小子何幸,曾先后忝入南开大学著名学者杨生茂教授、哈佛大学入江昭教授的门墙,作为他们的受业弟子,在两位先生的循循善诱、谆谆教诲之下,个人虽资质愚钝,亦偶有所思、所感、所成,不敢有辱师门。历史研究很快成为个人喜欢的职业,教书育人、著书写史成为本人好之和乐之的生活。杜甫诗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我当然不敢有老杜“千古事”的自信,但这里收集的每篇文字,无论价值如何,我还是认为其所有选题及用心直到今天依旧是有意义的。

     

        本书的第一部分“读书天下”是同读者分享读天下书的体悟,尤其希望读者对美国人经常性争论美国是否在危机之中的现象加以思考。美国不断自我更新、自我检讨和敢于承认缺陷和不足。其每两年一次的中期选举和四年一度的大选就是制度性对全民思考与检讨国家命运和前途的保证及落实。

     

        第二部分“知人论世”旨在从新的角度分析一些政治家或像亨廷顿这样的学者其政治轨迹或学术人生。我之所以将此四篇文字收集在这里,其实是有检讨身为职业历史学人应该如何“知人论世”之苦心的。

     

        第三部分侧重“大战”遗产,由“读书”“读人”跳到解读重大国际事件。2018年系“一战”结束一百周年。全世界都在反思这场战争的遗产。自2014年以来,剑桥、牛津等大学出版社纷纷出版专著,从高雅的学术层面对这场战争加以研究,本人有幸参与由耶鲁大学温特教授主编并于2014年用英法两种文字出版的剑桥“一战”史的撰写工作,并为牛津大学出版社撰写了亚洲与一战的英文专著。国内学术界对“一战”的关注以及对“一战”与中国的关联缺乏深入研究,值“一战”结束百年之际,收入过去本人从不同角度研究“一战”的中文文字,希望为促进国内的“一战”研究,贡献微薄之力。

     

        第四部分“亦中亦西”收入的文字分别讨论美国内战时期美国如何处理英国政府意图制造“两个美国”、美国所打的越南战争的现代记忆及其影响、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与中国的国际化问题、以及法国大革命的精神遗产等题目。本人意图通过这四篇文字向读者展示所有历史都是国际史和共有的历史这一视野和观点。

     

        第五部分“何以美国”的几篇文字完全侧重美国外交史。横跨18到20世纪。分别涉及美国早期对法外交、威廉·亨利·西沃德(美国内战时期的国务卿)和美国亚太扩张政策、均势与美国门户开放政策、以及西奥多·罗斯福(1898-1908期间美国总统)的欧洲均势外交等题目。

     

        我是在哈佛大学教育研究所(The Graduate School ofEduca⁃tion)图书馆写作此文的。图书馆大门及附近街道均悬挂着标语“LearntoChangetheWorld”反映了该所的目标是要其毕业生能够改变世界。我根本没有改变世界的雄心,也不敢奢望这本小书能改变什么,如果读者掩卷后,觉得有点开卷有益的感觉,吾愿足矣!元末明初的学者谢应芳的一首词,可能比较能够说明我此时的心态。“青松涧底独离奇。寒也谁知,暖也谁知,老夫聊为一歔欷。”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