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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8年09月26日 星期三

    孟东的伎俩

    韩石山 《 中华读书报 》( 2018年09月26日   03 版)

        报刊上,不时看到裴孟东先生的文章,颇有评点的冲动,时间一长,竟成了心病,今日闲暇,且一了宿愿。

        最想说的是,孟东此人,写散文上,还是有些天分的。且看这样一段文字:

        那天没听韩先生唱歌真是太遗憾了,听了,还不知要写出怎样的美文呢。后来,在一位文兄女儿的婚礼上倒是听过,那么一曲端端正正的《金瓶似的小山》,硬是被韩先生唱得七扭八拐,那音调比龚琳娜还龚琳娜。全场爆笑,惟独韩先生不笑,唱毕,瞪着那双三角眼,透过镜片扫视全场,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在说,咋的,难道我唱得不对吗?(《好玩不过韩石山》)

        这是他多年前写我的一篇文章中,靠前的一段。写文章,一落笔就这样的风趣,其心性也就不问可知。不管名家的讲章,对散文给出了怎样高蹈的定义,我始终认为,散文,先得有趣,才是其他。一无趣,你说是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能叫散文,散文的那个散字,最接近其神韵的理解,当是散淡,而散淡的要义,则是有趣。无趣,一本正经,再说散淡,都是装的。

        无意间举的这个例子,实际上暴露了我与孟东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好回避的,我们是老乡,且相距不远。他的老家,是出过司马光的夏县,我的老家,是以出产老实农民著称的临猗县,两县相邻,风土人情,完全一样。只是我们的相识,不是在乡下,而是在省城,且交往颇多。记得某年,他们单位办个读书会,他一个电话,就把我叫了去讲课。当然,不多但也不少的讲课费,定规是要给的。

        又是一个无意间,暴露了一个事实,就是,孟东不是文学界人,且是个非文学单位里的负责人。是文学单位,不会请我,请了也不会给那不菲的讲课费。再后来,孟东去了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当了一个更大地域的地质勘探单位的负责人。官大了,心性不变,仍是爱写文章,仍是爱推动本单位的文化建设。某年我去武汉,参加一个文化活动,他知道了,又让我去讲课,我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他的爱友之心,已升华到怜老惜贫的境界。

        不是文学界人,却热爱文学,笔耕不辍。以文学滋养着自己的心性,也以文学拓展着自己的事业,互为助益,渐趋辉煌,做成一种良性的循环。写下这事实,这道理,是我最初的冲动,也是我久久未了的心愿。不光是为了孟东,也是为了如我一样的他人。如果孟东写了几年散文,出上一两本书,成了像我这样的专业作家,我不光不会有这番感慨,反要为孟东和他的家人担忧。担忧他的前程,担忧他家人的温饱。我落魄了,有孟东接济,他要落魄了,会有谁接济呢?这世上,侠义绝不是什么廉价的品质。

        前面,说孟东有写散文的天分,已然埋下一个不小的伏笔,就是,这样的人,他写下的散文,自有专事此业者,所没有的朴实与大气。

        我自己是文学界人,看那些以写散文为业的作家的作品,常有一种疑惑,岁月匆匆,飘忽不定,你有多少真切的体验,能今天一篇,明天一篇,写个没完没了?

        一个有主业的人,就不然了。不想写的时候,可以不写,想写了,谁也挡不住他写,写与不写,全在他的心情,或者说是心性。再就是,他的一篇文章,或许拉拉杂杂,说的是生活与工作中的琐碎之事,顺笔写来,也不过一个两个亮点,甚至连亮点也谈不上,只是警策而已。对一篇文章来说,这就够了。寒星数点,自是景致,待到繁星满天,恍如白昼,也就无雅意可言了。

        孟东近年来作文甚多,别人不敢说,跟朋友可以说,若看到署名裴孟东的文章,不是太忙,千万看一看,或许能窥见一点写作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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