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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福
第六十九届法兰克福书展10月15日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闭幕。
由于美国的政策转向、英国启动退出欧盟的进程、民族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兴盛和极右势力在多个西方国家的崛起，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在政治上变得格外重要。
图书是最好的武器
10月10日下午，法德两国首脑共同出席书展开幕式，发表讲话，呼吁加强法德亲善，弘扬欧洲文化，并强调了文学、图书和出版的重要意义。
“有那么多团体想要散布仇恨、盲信和教条主义，我们必须奋起抵抗。”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说，图书和文学——即使是那些让我们不快的观点——是至关重要的，“它们让我们团结一心，阻止我们自我封闭，也阻止我们听任恐惧、暴行和分裂的摆布。”
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在讲话中指出，图书是一扇扇“敞开的门，帮助我们理解并看到我们的共同点和不同之处”，而“作家们好比观点的创造者和桥梁的建造者”。
她特别强调，文学在政治王国里也发挥着重要作用，精神自由与政治自由息息相通。
法国是今年法兰克福书展的主宾国，两国领导人借此机会，指出文化对欧洲、欧洲文化对世界均有重要意义。
“我们要为我们的书、为我们的文化而战斗。没有文化，就没有欧洲。”马克龙总统说，“图书是最好的武器。没有什么比图书更有效。它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特别赞扬了翻译工作的巨大价值，并呼吁欧洲各国翻译和出版更多的作品。
默克尔总理也在讲话中发问：“如果没有法国文化的影响，德国会多么贫乏，而少了德国文化，法国又会多么贫乏？”
她还谈到了知识产权保护和出版数字化的问题。“在当今的数字世界，著作权处在一个非常、非常困难的境地。”她说，“我必须要求诸位和我一起，为了在数字阅读和尊重文化价值之间达成和解而奋斗。”
豺狼鼓吹多样化
“在恶毒的叙事变得流行，对恐惧和仇恨的散布又一次为社会所接受的时刻，我们这些开明的、具有民主思想的爱书人必须用引人入胜的抗辩作出回应。”法兰克福书展主席于尔根·博斯说。
主办方今年请来了头牌文学经纪人安德鲁·“豺狼”·怀利发表主题演讲。他恳请图书出版业在这个民族主义甚嚣尘上的时代，加大投入，大搞多样化，而文学多样化实乃达成观念多样化的重要渠道。
“人民想要更多的东西；他们想要旅行，周游本地和世界，接触不同的视角，因为世界本来如此。这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条件。”怀利说。
通过和妻子前往远东的旅行，怀先生认识到，人类的体验具有普遍性。他们在日本东京和中国上海看到的景色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不同之处在于我们遇到的那些人的行为和反应，因此我看到，我们正在体验相似之物的不同印象，而不是不同之物的相似印象。”
同样，出版业也能给予我们相似之物的不同印象。怀利说：“我们有来自海外的国际项目，它们向我们展示的并非不同的事物，而是基于我们都会经受的现实经验的不同观感。这也许是卡尔·奥韦·克瑙斯高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审视他在挪威的家庭生活，也可能是奇马曼达·恩戈济·阿迪切思考着一个尼日利亚妇女在美国的侨居生活，抑或是萨尔曼·鲁什迪反省印度在现代世界发出的声音；又或者是爱德华·路易描述法国农村同性恋的成长历程。这些作家看到的并非不同的东西，他们在用不同的方式去看。”
怀利指出，“出版人的价值，像马库斯·多勒和安托万·加利马尔可以证明的那样，就在于重版书目，这是独具匠心的、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对以不同方式观看相似之物的反思。”
多勒现任企鹅兰登书屋的首席执行官，加利马尔则是加利马尔出版社的社长。
另一家跨国出版巨头哈泼柯林斯近年来引人注目地在世界各地大搞办事处，怀利对这种做法不以为然。“他们煞有介事地说不在全球范围内考虑某些特别的作家。可是谁会去出版那些作家的书呢？他们有些人是很可笑的——言情作家什么的。”
《出版商周刊》提醒读者，怀利的绰号叫“豺狼”，这不，冷不丁他就咬你一口。
180位法国作家来了
来自一百零六个国家和地区的七千一百五十余家参展商出席了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作为主宾国的代表，一百八十位法国作家来到了德国，其中包括米歇尔·韦勒贝克、维尔日妮·德斯庞特、亚斯米娜·礼萨、莱拉·苏莱曼尼、爱德华·路易、迪迪埃·埃里邦和安妮·埃尔诺等。
韦勒贝克无疑是最受瞩目的明星作家。书展首日晚间，他叼着电子烟，出现在法兰克福剧院，参加作品朗读和讨论会，门票早已销售一空。
根据德国之声的现场记录，韦先生首先恭维了德国人的组织才能，在这一点上法国难以望其项背，只能与意大利和西班牙为伍。不过，现在马克龙上了台，法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和自大情绪有望复苏。
他说，法国评论家和自封的专家们常常把他视作社会学家或经济学家，而不是小说家，他把这当做恭维，但不管怎样，搞文学批评和文学评判的人都是骗子。
韦勒贝克宣称，欧洲文化岌岌可危，原因是由于人民缺乏共同语言。中世纪的时候，全欧洲有文化的人都讲拉丁语，因此泛欧洲的交流不成问题。十八世纪的人民通过法语相连，德国浪漫主义则塑造了十九世纪的欧洲。
他说，在现当代的欧洲，只有两种重大的文学运动起到了连通的作用，一个是对拉美小说的兴趣，另一个是北欧推理小说。也许德国人应该专工色情小说，以此来把我们的文学产业做大，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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