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华横溢的“剪裁师”
不了解人的身体构造,却想把病人医好,那是很困难的,可要拿人体来研究也不是件容易事。在古代,解剖人的尸体是件极危险的事情:勇敢的解剖学家可能会遭受牢狱之灾,甚至还常常冒着杀头的风险。
“这有什么关系!”医生们心想。“既然不准解剖人体,我们就用动物呗。”
于是医生们开始解剖动物。他们发现,哺乳动物的身体构造与人的身体构造很有些相似之处,于是便照葫芦画瓢,把这些经验用来给人治病,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古罗马名医盖伦就常把研究动物的发现用于人体,结果屡屡犯下严重的错误。可这些医生还能怎么办呢?知道一点儿总比一无所知强,相比起某些两眼一抹黑也敢瞎鼓捣的人,还是那些不时犯点错的人要好一些。
通过动物解剖,医生们对动物身体构造的了解越来越清楚了。你要知道,那个遥远的年代里还没有动物学专家呀,扮演这个角色的就是医生。十七世纪的人们对动物解剖尤其感兴趣。许多学者都搞过解剖,干这行的业余爱好者就更多了,其中有些高手还能有条不紊地对尸体进行剪裁和切割。可惜他们只掌握了剪裁的本事,却没有把尸体重新缝好的技巧。他们都是不错的“剪裁师”,同时也是拙劣的“缝衣匠”。
这些人中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剪裁师”,就是马尔塞洛·马尔比基。
在博洛尼亚的研究时光
马尔比基并不是那种天赋秉异的神童。小时的他平凡无奇,跟其他小毛孩一样喜欢爬树和偷吃桑果,也爱跟同龄的伙伴们斗殴;如果疯玩时把裤子弄破了,或者吃桑果吃了个大花脸,回家时自然也免不了母亲一顿臭骂。有人会说,他自小就表现出了对自然界的好奇,其实这种好奇心也不过是小孩子的顽皮罢了,比如说扯下螽斯的脑袋,观察大蟑螂和甲虫的身体里是什么。这算得上什么科学研究呀!
当小男孩年满十二岁时,父亲把他送进了学校。课堂上讲的东西非常枯燥无聊,窗外的风景却非常美好,叫人忍不住心痒痒。瞧,太阳正从窗口看进来,引诱他走到教室外,去树上、林子里、花园中尽情玩耍。公鸡打鸣,孩子欢笑,蜜蜂嗡嗡叫……出人意料的是,马尔比基学习非常用功,快到十七岁时就已经对中学课程的各种内容了如指掌。毕业后的马尔比基来到了博洛尼亚,当地的大学盛情接待了这位十七岁的学生,哲学教授纳塔里做了他的导师。然而还没学上两年,马尔比基就不得不与学术分别了。他的母亲、父亲和祖母相继去世,必须回家一趟。他就像轮子里的松鼠一样忙得团团转,一边处理遗产的事情,一边还要安置弟弟妹妹,从学校里带来的书只好留在架子上吃灰了。
忙完各种事情后,马尔塞洛终于能抽出身来好好钻研学术。老师纳塔里建议他主修医学,因为这可是个又有趣又赚钱的专业。马尔塞洛听取了这个明智的建议,他需要多赚点钱来补贴家用,而且当时的学术界正好围绕血液循环问题掀起了争论;这场风波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让他立志要做出像英国学者哈维那样的伟大贡献。
年轻的马尔塞洛有了两位老师——马萨里教授和马里安尼教授。这两位教授都是持自由思想的人,他们不仅在课上谈论各种新潮的“异端邪说”,甚至还组织了一个“解剖合唱团”。可别以为这是一个由医学生组成的合唱团,这其实是一个进行学术交流的科学小组,学生们不仅要听讲,还要养成发言的习惯。
马尔比基学医一直学到了1653年,然后通过了论文答辩并获得医学博士学位。糟糕的是,那些旧思想的卫道士一边攻击他的两位老师,一边把黑手伸向了马尔比基。他们施展各种阴谋诡计,不遗余力地骗走马尔比基的病人,对他进行污蔑毁谤,还企图挑拨他与上级之间的关系。当马尔比基获邀到博洛尼亚高等学校讲授医学课程时,敌人们就开始在全城煽风点火了:“什么?他不承认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还胆敢嘲笑盖伦……竟然还让他上讲台?何况还是在博洛尼亚!?”
马尔比基被这场风波搞得焦头烂额。正当他思索对策的时候,托斯卡纳公爵斐迪南及时向他发出了邀请,请他去比萨的医学教研室主持工作。于是年轻的教授就动身前往比萨了。
在比萨的解剖让他声名大噪
在比萨,马尔比基很快就同博列里教授交上了朋友。教授的家里经常举行解剖学家集会,会上不仅有讨论和报告,有时还进行解剖。这些工作也引起了斐迪南公爵本人的极大兴趣。尽管他并不亲自莅临博列里家,但经常邀请学者们去宫里做客。
大厅里有一张大理石桌,桌上放着一条狗。公爵和当地的利奥波德亲王端坐上位,桌边则挤满了社会名流。大家都想看看马尔比基解剖狗的实验。
“大家看!”马尔比基一边解剖一边说。“这就是心脏……看这里,这是心室,这是心房……血液从这里流进心脏,又从这里流出去。”
他镇定地在还有余温的内脏中翻翻找找,漂亮的贵妇们都紧张地观看着,一方面带着些好奇,另一方面又有几分嫌恶。其中几个胆子最大的还靠到了桌子近前。
“瞧,这就是心脏!”马尔比基把切下来的狗心放到桌上。
“你不能解剖条活狗么?我想看看心脏是怎么工作的。”利奥波德亲王说。
“可以倒是可以……”
几分钟后,一条意大利小灵缇被牵进了房间。它快活地跟在仆人后面跑着,丝毫没料到已经死期临头了。
“合适吗?”亲王问。
“当然了,只是我舍不得杀害这样一只美丽的生灵。”
“为了科学,我什么都舍得。”利奥波德鞠了个躬。
为了不让小狗大声惨叫,人们把它拉到隔壁房间里五花大绑起来,特别是把狗嘴捆得牢牢的。等小狗被放到桌子上后,马尔比基拿起柳叶刀,俯到了它的胸前。在场的女士们吓得一哆嗦,不禁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马尔比基直起了身子。
“请看!”他对周围的人说。
小狗的胸腔被打开了,里面的心脏正均匀地收缩着。首先收缩的是心房,然后一阵猛烈的震颤如浪涛般传遍了整个心室,它那圆滑的末端明显地抬了起来。粗粗的动脉里也能观察到一阵阵收缩。
“妙啊!”利奥波德低声说道。“多么均匀的律动!”
“血液从左心房流进左心室,然后进入动脉,从动脉流到身体的其他部位。”马尔比基用柳叶刀依次指示心脏的各个部分,一边为人们做着讲解。
“血液究竟是怎么跑到静脉里去的呢?”一位女士问他。
“怎么进去的?”马尔比基答不上来了。“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
“哦,那你就把这一点也弄清楚吧!”这位美人笑着说道。
“遵命!”
利奥波德亲王对科学实验越来越着迷了,为此还建立了一座实验科学院。这样一来,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科学实验,只要去科学院一趟就够了:要么是还在工作的心脏、肝脏和肾脏,要么是动物裸露的大脑。
科学院的工作人员利用了这位无所事事的亲王,不时向他申请经费来搞科学研究。科学院的设备越来越多,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新型仪器和工具,藏书量也大大增加了。科学院接连产出了许多学术成果,不久它就声名大噪了。
卫道士们的重重阻挠
“我必须搞清楚血液是怎么从静脉流入动脉的!”
马尔比基首先从肺入手。他拿了一根玻璃管,把它插到猫的支气管里,然后开始朝里面吹气。他使出了吃奶的劲,把那个肺涨得大大的,就好像患了肺气肿似的。可不管他怎么使劲吹气,空气也没有从肺里跑到别的地方去。
“怎么会这样呢?”他迷惑不解了。“空气究竟是怎么从肺进入血液的呢?”
马尔比基拿了一点水银,打算把它灌进肺里,希望能靠水银的重量将血管打通。他装好漏斗,开始往里面灌水银。水银流到肺里,扩散开来,重量变得越来越大。他往里面倒了很多很多水银,害得这个倒霉的肺终于承受不住了:肺的两侧出现了裂缝,亮闪闪的水银一滴滴地沿着桌面滚动……
“原来呼吸道与血管之间并没有连通呢。”
然后他开始研究动脉和静脉。他用狗作为实验对象,仔细研究它体内纤细的血管网络,往其中倒入各种各样的液体,观察液体是如何从一条血管渗透到另一条血管的。显微镜帮了他的大忙。借助这台仪器,马尔比基终于弄明白了血管网络的结构,还了解到一些连哈维都不清楚的事实:血液并没有离开过血管,而是经过毛细血管从动脉流到静脉之中。
马尔比基对这个发现深感满意,就急匆匆地把它发表了。
这下一来可炸了锅了,卫道士们纷纷起来反对他的发现。有位蒙塔尔巴尼教授甚至给学生们设计了一套特殊的誓词,誓词的结尾是这样的:“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批驳和诋毁亚里士多德、盖伦、希波克拉底等圣贤,或反对他们提出的基本原理和结论。”好一个精妙的誓词呀!发过这个誓之后,未来的医生就成了古希腊圣贤的卫道士,而且连他们的追随者和崇拜者也要一并加以捍卫。马尔比基顿时就树了一大群敌人。
然而,尽管面临着种种攻击,马尔比基依然坚持工作,继续同那些无知之徒进行斗争。
“马尔比基氏小管”,研究中的大量发现伦敦皇家学会邀请马尔比基参加协会的工作,特别请求他研究植物解剖学以及桑蚕的身体结构。这份工作可让马尔比基高兴坏了。
“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题目呢?解剖蚕蛾和桑蚕,真是太有意思了。”
才刚刚工作了几天,他就直感到头晕眼花,因为新发现实在是太多了。
“这儿简直是应有尽有啊!”剖开蚕的身体后,他不由得一声惊呼“有肠子,有管腔,有腺体,有神经,还有心脏……”蚕的腺体特别叫马尔比基着迷。而当他开始研究蚕蛾的肠子时,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大约在肠子的中部位置,附生着一整簇长长的、末端封闭的附生管腔,就好像是许许多多的盲肠。
马尔比基开始探索管腔的奥秘。他小心翼翼地用针把它们解开、展平,尽可能让所有管腔都保存完好。这个活儿实在不简单:管腔常常会突然断开,或者重新纠缠在一起。几十只蚕蛾糟蹋在了马尔比基手里,好在最后终于大功告成,管子全都给弄平整了。然后就是计算这些管腔的数目,并且把它们画成示意图了。
这些封闭的附生管道后来被命名为“马尔比基氏小管”。马尔比基氏小管是昆虫的排泄管道,有点类似其他动物的肾脏。
两年之后,伦敦皇家学会收到了马尔比基的著作。其中既描绘了桑蚕的解剖结构,又描述了桑蚕吐丝结茧的过程,以及蚕蛹和蚕蛾的内部构造。
马尔比基在工作过程中做出了大量的发现。他找到了昆虫的神经系统——腹神经索:这是两条细细的神经柱,位于昆虫的肠道下方,沿着整个身体延伸开来。桑蚕每个体节中的神经节,以及从神经节中分出来的、向两旁散开的纤细的神经分支,全都被马尔比基发现、描述甚至画成了示意图。
“沿着昆虫的脊背,在肌纤维之间,有一个从身体末端一直延伸到头部的心脏。”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见过昆虫的“心脏”呢。不错,今天我们已经不把这个器官叫做“心脏”了,而是称之为“背血管”,不过这条血管也会搏动,把血液从身体的末端推送到头部,换句话说,它的工作方式和心脏差不多。马尔比基注意到了背血管的搏动,并且理解了这个器官的作用。既然如此,他把它简简单单地称作“心脏”又有何不妥呢?
读完马尔比基的手稿后,皇家学会成员们讨论了很长时间,然后一致承认,马尔比基确实是位杰出的学者。
“太惊人了!”
“诸位请看,这些图示画得多么精细!”
“还有更妙的呢!看看这描述……这种种细节和精微之处……”
“真是个能工巧匠啊!”
“他的描述简直太出色、太详细了,如今我对桑蚕的了解比对牛和马的了解还要多啦。”
于是皇家学会将马尔比基选为会员,相当于英国的科学院院士。为了对他表示更崇高的敬意,人们还把他的肖像挂到了学会的一个大厅里。
从一根枝条到《植物解剖学》
一天晚上,马尔比基正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天已经黑了,他边想事情边走着路,结果在栗子树的枝条上碰了一下。
“见你的鬼!”马尔比基不高兴地嘟囔道,一下揪住了那根枝条。
他把树枝折了下来,本想扔到一边去的,却突然看见断口处有一些条纹。
“这是什么?”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于是马尔比基回到家里,借着烛光才看出来,这原来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花纹。第二天他又用显微镜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些充满空气的特殊通道。
“怎么?这也是管道么?”
于是马尔比基开始对它们进行研究。他的实验室的地板上堆满了树叶、茎杆、树干和树皮。显微镜不知疲倦地工作着,马尔比基寸步不离地守在它旁边。他研究了这些空气运输管道,并且发现,其中有的管子里并不是空气,而是植物的汁液。这就和充满血液的血管非常相像了,但马尔比基还不敢做出最终的结论。
马尔比基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的并不只有“管子”,他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小袋子”。这些小袋子的形状又长又窄,在植物的根部、韧皮和茎杆中都有发现。就连叫我们的科学家大感兴趣的管子也是由它们组成的。
马尔比基为这些随处可见的小口袋伤透脑筋,却依然理解不了它们的作用。
“在动物体内我却没有见过这种小袋子。莫非它们是植物所特有的?”
我们并不打算一一列举马尔比基研究植物时的新发现,不过有个实验还是值得一谈的。
马尔比基发现,植物的茎杆里有两股流动:上升流和下降流。下降流由植物的汁液构成,植物的组织和器官就是赖之为生的。
为了检验这个推测,他做了一个精妙的实验。他绕着树干环切下一小块树皮,然后日复一日地进行观察:会发生什么呢?过了很久,环切部位上方的树皮轻微地胀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树瘤。
“果真如此!下降流携带的是营养丰富的树汁,这些树汁没法降到那一圈以下,因为管道已经被切掉了。于是树汁就在切口的上方积聚起来,形成了一个树瘤。”
这个实验成了一个经典之作,一直保留到了今天的植物学教科书中。
马尔比基将研究成果写成了《植物解剖学》一书。美中不足的是,这本书在理论总结方面显得非常贫乏。马尔比基确实是个极仔细、极精准的观察家,能够连着几小时用针去展平小昆虫的肠子,能够花上几星期去制作一个非常纤细的实验标本,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象才能。他在《植物解剖学》一书中描述了自己全部的观察成果,除此外就再没有别的内容了。正如前文所述,马尔比基只是个“剪裁师”,他能够非常漂亮地剪下一只袖子或坎肩的前襟,但要把坎肩缝好却无能为力。
马尔比基观察到了植物体内的“小袋子”,却没能搞清楚看到的这些东西,也没能对此做出概括总结。不然的话,他兴许就是细胞理论的创建者了。
“马尔比基氏体”,他在所有部位中都能找到腺体
当时的马尔比基年富力强,他只有四十五岁,能一天到晚不停地工作。1672年,他对鸡雏的发育进行了研究,并于同年将著作寄到了伦敦。看到这堆沉甸甸的手稿,他的伦敦同事们只是耸了耸肩:“他平时大概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只知道写作和解剖。”
马尔比基一连几小时俯身在鸡蛋上边,透过显微镜对胚胎进行观察,从孵化的那一天起,一直观察到小鸡破壳而出的时刻。他看到了许多哈维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哈维仅仅是靠肉眼观察,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显微镜呢。
观察完小鸡之后,马尔比基又开始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腺体、角、羽毛、毛发、蹄子、趾甲和爪子。他还对骆驼的胃进行了孜孜不倦的研究。相传骆驼胃里储存着大量的水。而马尔比基的研究却表明这纯属无稽之谈:骆驼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分储备,何况那里压根儿没有给水留出地方。
马尔比基还研究了肝脏、肾脏、脾脏和肺的构造。他发现胆汁根本就不是在胆囊里形成的,而是由肝脏分泌的,只不过储存在胆囊里罢了。
马尔比基对肾脏里的一些小体进行了仔细观察,这些小球后来就被命名为“马尔比基氏体”。他发现了脾脏里的“马尔比基氏结”。在肺里,他不仅找到了微小的肺泡,还仔细观察了肺动脉和肺静脉的纤细分支——毛细血管。他在舌头上发现了味蕾,甚至查明了味蕾共有三种的事实。要把他的全部发现都列举出来,其实就相当于把整页纸都写满他的名字。
此外,不管马尔比基着手进行什么研究,他在所有部位中都能找到腺体。它们无处不在,甚至连大脑皮层中都有。
“机体的一切活动都可以归结于各种不同腺体的分泌物的作用。”对腺体深感兴趣的马尔比基在讲课中指出。“请看!到处都有腺体。”
瞧瞧他的说法,这跟今天我们所了解的医学知识何其相似啊!诚然,马尔比基当年说的是“腺体”,而我们今天说“内分泌腺”,还给腺体加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此外,他并不了解腺体的工作原理,有时还把完全不相干的器官当做了腺体。然而请不要忘记,马尔比基的那个年代可是近三百年前,他的研究已经可以说是非常超前的了。
告别博洛尼亚
1684年,马尔比基在博洛尼亚近郊买了一座别墅。可就在这一年,他的房子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掉了不少书和工具,显微镜和大量手稿也毁于一旦。他还没来得及从这件闹心事中缓过劲来,又面临一场新的飞来横祸。他们家的宿敌斯巴拉里亚家找到了有力的盟友,决定与他们一块行动。
“开门!”一天夜里,马尔比基的别墅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叫喊。
来者都戴着黑色的面罩,手中的武器闪着寒光。看门人被这副光景吓坏了,赶忙把门打开。土匪们就这样闯进了房子里。
真是咄咄怪事!这伙土匪对值钱的东西竟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把桌椅窗镜统统砸个稀烂,把显微镜撞毁在墙上,还把实验液体倒得满地都是。他们砸毁了一切可破坏的东西,还企图纵火把房子烧掉。万幸的是,最后这个罪行并没有得逞。
这些不速之客究竟是谁,马尔比基最终也没能搞清楚,不过还是猜到了几分真相。他对这些勾心斗角已经厌烦透顶了,便接受了教宗英诺森十二世的邀请,去罗马担任他的宫廷医生。博洛尼亚的人们都非常思念马尔比基,于是打制了一枚勋章来纪念他的功绩。
在罗马,马尔比基患了一场重病。他曾对痛风进行过孜孜不倦的研究,如今这种疾病却祸害到了他自己。他在罗马只生活了三年左右,终于在六十六岁时因中风去世。
人们在博洛尼亚大学立起了马尔比基的雕像。奇怪的是,与这座雕像并排摆放的,正是他的死敌斯巴拉里亚医生的雕像。
(本文摘自《霍蒙库鲁斯:趣味生物学简史》,【俄】尼·尼·普拉维利希科夫/著,王梓、张兴艺/译,中国青年出版社2017年7月第一版,定价:80.00元)
(本版文字由燕婵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