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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6年11月23日 星期三

    美国向何处去

    政治阴云和集体焦虑笼盖下的美国全国图书奖

    中华读书报记者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16年11月23日   04 版)
    科尔森·怀特黑德 摄影:杰森·马克
    约翰·刘易斯

        当地时间11月16日晚,第六十七届美国全国图书奖颁奖晚会在纽约举行。由于六天前的大选结果,当晚的典礼格外压抑,到场的许多作家、诗人、出版人、代理人、图书馆工作者、阅读推广积极分子和文化记者对国家的政治前途感到沮丧,黑人获奖者占多数的晚会本身成了控诉奴隶制、声讨种族主义、反对下届总统,同时歌颂伟大文学、赞美读书美德和呼唤良知的舞台。

     

        《纽约时报》认为,今年全国图书奖的颁奖典礼反映了文学界、出版业和图书业人士的“集体焦虑,作家则发出政治行动的号召,并思考艺术家和作家在乱世应该扮演的角色”。

     

        《地下铁道》获胜无悬念

     

        科尔森·怀特黑德(ColsonWhitehead)以描写青年女黑奴北逃争自由的新作《地下铁道》(TheUndergroundRailroad)获得了分量最重的小说奖。这是一个众望所归的结果。美国图书馆协会的《书目》杂志在推特上写道:“怀特黑德是唯一一个对《地下铁道》赢得全国图书奖感到惊讶的人。”

     

        《地下铁道》今年夏天可谓含着金钥匙出生,不仅全程得到奥普拉书友会2.0的力捧和奥巴马总统的赞语加持,还受到《纽约时报书评》的封面举荐和全国媒体的连番颂扬,结果一举取得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的冠军,成为当仁不让的主流文学代表,也俨然以负面揭露起着主旋律作品的正面功用,肩负正视历史、匡扶正义、拷问良心、保卫民主与平权果实的多项重大使命。

     

        时近年终,《地下铁道》正在不断告捷,现已入选《出版商周刊》年度十佳图书、亚马逊二十佳、《华盛顿邮报》十佳,均排名榜首。地下铁道年似乎指日可待。

     

        无独有偶,三年前全国图书奖的获奖小说《老天鸟》(TheGoodLordBird)也是黑奴题材。詹姆斯·麦克布赖德(JamesMc⁃Bride)的故事始于十九世纪末,通篇采用异装逃奴洋葱头(真名亨利·沙克福)的叙事角度,回忆他在数十年前的堪萨斯血战期间逃脱,得了自由,穿着大姑娘的裙子,在小酒馆内邂逅废奴分子约翰·布朗。布朗不辨雄雌,给他取名小洋葱头,带着他穿州过县,打打杀杀,一路历险,游说另外两位赫赫有名的大废奴家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和哈丽叶特·塔布曼,终于起事,于1859年在弗吉尼亚的哈泼斯渡口发动全员二十一人的废奴武装大起义,一举占领联邦军火库,准备上山打游击,却遭地方民团和李将军的海军陆战队联手平暴,义军九死五逃,司令布朗等七人被俘。

     

        塔布曼是将黑奴秘密送往自由州的“地下铁道”系统的关键人物,享有头号列车员的美名。

        “我们在这里很幸福;外面是特朗普国(Trumpland)枯萎而地狱般的废地。”怀特黑德在全国图书奖的领奖台上号召同行一起努力,熬过未来四年的黑暗,“善待一切人,搞艺术,反强权。”

     

        刘易斯众议员愤怒挥泪

     

        民权斗士和佐治亚州众议员约翰·刘易斯(JohnLewis)及两位合著者安德鲁·艾丁(AndrewAydin)和纳特·鲍威尔(NatePowell)以《进军》(March)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获得了今年全国图书奖的青少年文学奖。

     

        《进军》是一部绘本小说,以刘易斯青年时代投身民权运动的一手经历为蓝本。

     

        七十六岁的刘老先生带着两位年轻的白人兄弟上台。三人泣不成声,台下掌声雷动。

     

        “我记得1956年,我十六岁,去公共图书馆,想办借书证,人家告诉我图书馆是白人专享,不给有色人用。”刘易斯哭着说,“上个星期让我感到,我好像要把这辈子重活一遍了——我们不得不为了某些一模一样的斗争而斗争。看到某些偏执、仇恨,我认为有些力量想把我们拉回过去。”

     

        刘先生回忆,在白人不把他当人的日子里,“我在小学有个非常好的老师告诉我:‘读书啊我的孩子,读书!’于是我拼命阅读一切。”现在,“来到这儿,领这个奖,真是受不了呀。”

     

        “在这间屋子和这个国家的很多人都会发现我们自己迷失了方向,丢掉了联系,不清楚以后会怎样。”全国图书基金会的新任主席莉萨·卢卡斯(LisaLu⁃cas)说。

     

        演员和作家拉里·威尔莫尔(LarryWilmore)担任晚会司仪。他赞美了书:“我爱书。我爱我们赞美书。书也许是我们在某些节骨眼上唯一的文明证据。”他预言美国的新时代:“他们正在把所有的《宪法》移到虚构类的架子上。”他模仿当选总统的下流言论:“《小妇人》现在要被称为《再过十年我要跟她约会的小妇人》了。”

     

        全国图书奖由全国图书基金会(NationalBookFoundation)创办于1950年3月,宗旨是提升大众对优秀的美国作品的认识,并在整体上促进阅读风气,每年评出小说、非小说、诗歌和青少年文学四项大奖,并颁发两枚相当于终身成就奖的美国文学“卓越贡献”和“杰出服务”奖章。

     

        去年,亚当·约翰逊(AdamJohnson)和塔-奈哈西·科茨(Ta-NehisiCoates)分别以短篇集《幸运微笑》(FortuneSmiles)和长信《在世界与我之间》(BetweentheWorldandMe)获得了全国图书奖的小说奖和非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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