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希腊总理用卡瓦菲的方式说出“重大的不”，但丁和塞弗里斯恐怕不会开心

    读书报记者康慨报道 希腊总理亚历克西斯·齐普拉斯上周三公开宣称，准备对债权人说“重大的不”。此话有典可考。

    “重大的不”出自希腊诗人康·彼·卡瓦菲（CP Cavafy）的诗《Che Fece...Il Gran Rifiuto》，形容面对压力，不改初衷，仍然拒绝的人。读书报记者据埃万耶洛斯·萨赫佩罗格卢（Evangelos Sachperoglou）的英译本转译全诗如下：

    有些人，有一天总得说重大的是或重大的不。一目了然：谁心里装了是，嘴里说了是，谁便朝荣耀和自信向前。那拒绝者不反悔。再问，他还会说不。可那个不——正确的不——拖累他一生。

    卡瓦菲肯定了那些坚持原则而坚决说不的人，指出他们虽然行事正确，却要为此背负重大的个人损失。作为总理，又逢多事之秋，齐普拉斯引卡瓦菲，确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豪情。

    诗题“Che Fece...Il Gran Rifiuto”是意大利文，摘自但丁的《地狱》，但略去了原句“Colui che fece per viltate il gran rifiuto!”中“怯懦”的字样。这一句，田德望译为“识得他是那个由于怯懦而放弃大位的人”；朱维基译“他由于懦怯而逊位于人”；王维克译“我最看得清楚的是那个因为懦怯而让位的”，均指“Il gran rifiuto”（重大的拒绝）与权位有关。田德望注释最详，称大部分注家皆以此暗指1294年的当选教皇切勒斯蒂诺五世，他自感不能胜任，加冕不足四个月，便在枢机主教卡埃塔尼的怂恿和压力下宣布退位，使后者继位为但丁眼中的坏教皇卜尼法斯八世。

    因为卡瓦菲的缘故，“重大的不”在希腊人民中间颇为流行。但大诗人和1963年诺贝尔奖得主约罗戈斯·塞弗里斯（Giorgos Seferis，旧译乔治，1900-1971）对这样的错误使用和过度使用颇为不满。

    《布隆伯格商业周刊》上个星期刊登短文说，1962年，塞弗里斯曾撰文批评希腊人以卡瓦菲的方式使用“重大的不”，他称这些同胞“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