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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3月11日 星期三

    顾准之所以伟大,不仅是他的思想和学术,还因为他那种在学术思想之旅中的默默坚持。

    顾准的会计处女著

    彭伟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3月11日   14 版)

        2015年2月11日《中华读书报》刊载了罗银胜先生的《精神永不过时》。此文介绍了解放后顾准著作的出版历史。其实顾准先生在民国时期就编著了不少会计专著。罗银胜也曾在《顾准生平及其学术思想》有所罗列:“1934年,顾准编写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会计专著——《银行会计》并陆续出版了《银行会计教科书》(1935年3月,商务印书馆出版)、《中国银行会计制度》”等等。

     

        诚然,顾准的民国专著只看专业知识的确是“老”了,但是“老人”就是历史,尤其是《银行会计》。此书不仅是顾准个人的,也是中国第一本银行会计教材。《银行会计》的出版过程,屡改屡印,体现出顾准先生锲而不舍的著述精神。这种精神正是此书“最真的韵味”,值得后人整理和学习。

     

        笔者手头存有3本《银行会计》,均属“立信会计丛书”。第一本是1935年1月初版,商务印书馆印行。另两本均为1940年修订本,立信会计图书用品社发行,但一本著者为顾准和陈福安,版权页出版信息是:“1934年8月初版,1946年12月22版”;另一本著者依然只有顾准,“1935年1月初版,1942年10月11版。”两本修订本不仅著者名不同,就连初版时间也不一致。经过实物查询,笔者发现商务印书馆出版《银行会计》时分为精装本和平装本两种。精装再版本《银行会计》版权页中初版时间均为1934年8月,而笔者的存本为平装初版本。

     

        关于《银行会计》的诞生,并与商务结缘,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更是顾准在会计教学中独立思考的结晶。据纪录片《我的中国心》(2011年4月16日播出,凤凰卫视)和《银行会计自序》,1931年下半年,顾准年仅16岁,应潘序伦先生(会计学家,立信创办人)之邀,为立信会计补习夜校班授课。教学过程中,顾准发现所见西方人编著的银行会计学教科书,与中国金融实际状况脱节,因此萌发了自编讲义的想法。从1933年夏开始,顾准开始编撰《银行会计》。理论结合实际。理论方面源自日人著作《银行簿记之实际》,实际情形取材于上海商业储备银行的会记规程,同时顾准还参阅了马寅初和杨荫溥等经济学家的专著。在编著过程中,顾准勤于思索,遇到难点疑点,曾向许多银行界高手请教,包括中国银行的刘驷业和邹君斐,交通银行的金国宝,上海银行的沈维经和丁安治等等。大约一年后,顾准前后“易稿三次,试验两次”,终于完成了《银行会计》。

     

        潘序伦是顾准的伯乐,立信也拥有自己的出版社。顾准却将《银行会计》的手稿直接送去了商务印书馆,恳求出版。商务负责人是著名出版家王云五。据顾树桢(原立信会计学校校董)追忆,王先生与潘序伦互相熟悉。他将顾准的书稿取出给潘序伦看。潘序伦也表示不解,并亲自询问顾准,原来顾准担心潘先生看不中他的《银行会计》。潘序伦不愧是中国会计学的泰斗人物。他异常大度,不但尊重顾准的意愿,支持此书由商务发行,而且亲自数次校读书稿,并为《银行会计》作序。潘序表现出了对《银行会计》的深爱之情:“鄙人(笔者注:潘序伦)详读全书,深喜其取材之丰,编制之当,内容之完备,文字之畅达。”潘序伦还将《银行会计》纳入“立信会计丛书”,再推荐给张公权先生(银行家、实业家)和陈光甫先生(银行家)。两位中国金融界的大腕都十分看重《银行会计》。张先生盛赞《银行会计》为当时的“罕见之作”,是供银行人员或学生使用的“善本”教材。陈先生一针见血指出《银行会计》的最大特色是“以国内之情形为主”,是中国人的《银行会计》。

     

        顾准还将书稿交给了刘驷业先生。刘先生具有国际视野,他认为《银行会计》的出版,有很重要的意义。世界各国的银行会计,英国式、美国式和日本式三足鼎立。顾准的《银行会计》的本土化课程为“中国式”银行会计带来了希望。《银行会计》不仅得到了金融专家的认可,而且顾准在沪江大学和圣约翰大学等名校教学时也以此为教材,大获成功,得到学生好评。

     

        《银行会计》第一次由商务初版时,顾准年仅19岁,他没有沉浸于“年少得志”,他也不认为《银行会计》是一部完美教材。一方面,他考虑到书中有不足之处,决定修订《银行会计》。1935年,顾准在去北京之前,将书修订一遍,但仍不满意。1939年春,顾准再度教授银行会计课。他重新搜集材料,将《银行会计》重写一遍。潘序伦先生见到新稿后,觉得体裁并非教科书形式,嘱咐顾准另行出版,取名《中华银行会计制度》。为了修订好《银行会计》,顾准又请来了同事陈福安先生帮忙。陈先生也是银行会计专家,他前后费时约一年,搜集材料,完成修订,顾准再校阅,觉得比初本好多了,最终定稿。这就是1940年修订本《银行会计》。抗战时期,修订版曾在重庆出版;抗战胜利后,又在上海出版,如1946年12月22版,著者署名加进了“陈福安”。

     

        另一方面,顾准考虑到了学生的实际情况。《银行会计》原本是为大学和高中教学准备的,内容丰富,前后500多页。顾准想到学生功课繁忙,如果选修《银行会计》,必然倍感困难。于是顾准再编了《银行会计》的节本,删除并不普遍使用的实务和会计资料,并以每种业务做单位,重新排列成《银行会计教科书》,于1935年1月与平装本《银行会计》同时由商务初版。《银行会计教科书》仍属“立信会计丛书”,只有200多页,但封面上加印了“高级中学及职业学校适用”的字样。此书笔者依然存有三本,分别是1939年长沙商务印本(第12版)、1942年重庆初版(立信会计图书用品社发行)和商务印本(未标出版时间)。一版再版,此书与《银行会计》一样受到读者欢迎。

     

        顾准之所以伟大,不仅是他的思想和学术,还因为他那种在学术思想之旅中(如完善《银行会计》)的默默坚持,锲而不舍,独立而不停止,这正是他永不过时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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