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大笑》：半是真实，半是传说

    十三个黑色、充满奇趣的故事，半是真实，半是传说。有人用极度夸张的大笑抵达生命的新境界；有人用莫名其妙的失踪惊醒庸常生活中的人们；有人想用匪夷所思的建筑证明“现在”，巨细无遗地复制了一个与现存小镇一模一样的镇子，或建造一座高达天庭的塔；还有人想用古怪的发明改写历史……

    《危险的大笑》带读者到现实世界的边缘，见识各类古怪而有意思的“边缘人”。作者斯蒂文·米尔豪瑟1943年生于美国纽约，曾获美第契外国文学奖、世界奇幻文学奖、普利策奖，著有《艾德文·穆尔豪斯》《马丁·德塞勒：一位美国梦幻家的传说》《飞刀表演者》等。不过真正让他声名鹊起的是电影《魔术师》，该电影改编自他的短篇小说《魔术师艾森海姆》。

    米尔豪瑟叙事技巧多变，语言凝练，受到厄普代克尊崇。《危险的大笑》是他的一部短篇小说集，曾获《纽约时报》十佳图书（虚构类作品）之首。

    《伊琳·科尔曼失踪记》讲述了“视而不见”的故事：伊琳·科尔曼失踪了，这条消息竟会使得小镇里的居民“既不安，又兴奋”。看着寻人启事上的模糊照片，似乎谁都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女人。她还是“我”的高中同学呢？“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一直想回忆起伊琳·科尔曼。其他跟我一起上过高中的人，那些在我们这个镇上安家的人，他们都仍然对她是谁感到迷惑或者拿不准，尽管没人怀疑她真的也上了那所高中。”伊琳·科尔曼是一个被同学、被邻居、被同事、被房东视而不见的人。“那个并非想象出来，却无人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的人，她正在变得模糊，在褪色，在消失，就像黄昏中的一间屋子，她不可挽回地朝着梦的疆域而去。”

    《夏洛的网》的作者E·B·怀特认为，在纽约人与人总保持着18英寸的距离。他在随笔集《这就是纽约》中写道：“纽约给人参与的快感，又搭赠了私密，与大多数拥挤的社区相比，它成功地将人们隔绝开来（只要你有此愿望，而几乎每个人都愿意并需要这种隔绝。），就我在这空气污浊的天井旁小坐的这会儿工夫，城里出了不少热闹。一名男子因妒生狂，枪杀了他的妻子。没人大惊小怪，除了他那个街区，报纸也三言两语带过。我亦不去理会。”其实，冷漠的何止纽约，现代都市大都如此，人们各顾各地忙碌着，而其周遭的人和物都只是他们身边的风景罢了。米尔豪瑟认为“我也害死了伊琳·科尔曼”，这篇小说的结尾写道：“我们这些看到却不记得的人，我们这些没有好奇心的人，我们这些在她失踪一事上的共谋者。”

    在小说《猫和老鼠》中，作者对这两个动物的定位很风趣，读起来让人莞尔一笑。老鼠“性喜沉思”，而猫“天生头脑极其简单”。猫“瞧不上老鼠身体纤小，乏力的胳膊就像梳子齿那么细，瞧不上老鼠那不结实而易于撞破的头颅，也瞧不上他喜欢读书和独处。同时，他又恼火地意识到自己欣赏老鼠的优雅、他的文化气息和慵懒的特点，他轻松地感到自信。”

    《阁楼房间》中一个叫戴维的男孩与一个叫伊莎贝尔的女孩，在黑暗的阁楼里相会了八九个月，他急切地渴望看到她的真实面孔，但是，当有一天，她揭开黑暗时，他却扭头走了。在醒着与做梦两者选择中，男孩选择了做梦。“我明白对我来说，伊莎贝尔只存在于黑暗中，就像黎明时的鬼魂，一个魔法王国的公主，必须在第一缕光线照进来时消失。”

    瑰丽，奇特，有悬念，又深刻，《危险的大笑》是一部发人深省的作品。

    《危险的大笑》，[美]斯蒂文·米尔豪瑟著，孙仲旭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14年10月，3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