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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1月21日 星期三

    权威系统集成经典

    《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1-2010)》吹响文学集结号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1月21日   14 版)
    彭志斌
    张新颖
    王彬彬
    何言宏
    王尧
    丁晓原
    黄发有
    吕效平
    王光东
    张学昕
    丁亚芳
    徐蕾

        彭志斌(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社长):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6月成立,今年正好是20周年。《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1-2010)》的顺利出版,为我们20周年庆典奉上了一份厚礼。南师大出版社目前图书的结构是幼儿教育图书、基础教育图书、高等教育图书以及人文社科类图书四个块面,主要围绕教育,同时也依托学校的学科专业背景来研发图书选题。现在这四个方面都建立了有特色的产品线,特别是人文社科,近几年来,推出了一系列有深厚文化底蕴的精品图书,《20世纪文化名人精神评传》丛书、《城市文化丛书》、《外交官品味世界》丛书、《文化人生丛书》、《郁金香书系》、《阳光少年书系》等等,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获得了较好的统一。

        习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提到精品就是要求“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指出目前的文艺创作“有高原,缺高峰”的问题,创作是这样,出版也是这样。一个出版社如果只追求经济效益,对我们这个民族文化的延续和积累的作用就体现不出来。我以为,两个效益对出版社来说,社会效益还是放在首位,这是出版社的文化担当。南师大出版社在将来的发展过程中,会更多地注重有品牌、有分量、有内涵的书系的研发和出版,努力追求出版的“高原”和“高峰”,对此,我们已经有一些战略上的思考。这套书将来还可以有延伸的一些产品,我们会继续做一些拓展。

        张新颖(复旦大学教授、中篇小说卷主编):为什么要有“文学大系”这一类的东西呢?其中一个功能,是选择和保留一定时段的文学记忆。

        而文学本身也常常面对记忆/遗忘的问题,甚至正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才激发了创作的冲动,也由此而肯定文学存在的意义。遗忘是记忆的对立面,还是记忆本身固有的一种属性?致力于叙述记忆的文学,即是从遗忘的深层发掘尘封的各种各样的记忆。

        有时候,记忆仿佛需要一个缓慢的发酵过程,缓慢得仿佛沉睡了一般,等待着合适的机缘把它唤醒。

        有变化才有记忆,变化的幅度构成记忆的幅度。现代中国接连不断的剧烈变化,给个体生命带来巨大的经验空间,这个空间同时也就是记忆的空间。倘若记忆又有相当的长度,长度里面包含了曲折的过程,那么,这样的记忆的“总量”,就不是一般的短时期记忆所可比拟的了。

        王彬彬(南京大学教授、随笔卷主编):要了解最近几十年中国的思想状况,决不能只注意那类高头讲章,决不能只注意那些学术论文和学术专著,数量众多的被认为是随笔的文章,也是不可忽视的。我甚至想说,随笔,实际上是当代中国思想表达的最重要的方式。

        随笔最突出的特性是思想表达的相对自由。这种自由首先是针对严谨规范的学术论文而言的。如果借用战争术语来说明学术论文、随笔和杂文的特性,那么,学术论文是阵地战,随笔是运动战,而杂文则不妨说是游击战。杂文某种意义上比随笔更自由,但却不能像随笔那样很充分地表达作者的所思所虑。随笔不必像论文那样瞻前顾后,却又能把想说的话说得很透彻。我这里并无在几种体裁之间褒此贬彼之意。我只是想说,在某种特定的时代,在某个特定的社会,随笔是一种特别适合表达思想的方式。

        本来,随笔作为一种表达思想的文体,与学术论文、学术专著和学术项目,没有必然的联系,相互不必有什么影响。但在今天的中国,由于学术论文、学术专著和学术项目被纳入某种既定的轨道,就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随笔的繁荣。换句话说,本来应该由学术论文、学术专著承担的一部分职能,现在由随笔来承担了。随笔发表、出版的空间,远比学术论文、专著要宽广,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有几种专门发表随笔的刊物,其包容度是任何一种学术刊物都难以比拟的。当然,并不只有这几家专门的随笔刊物上发表的文章才值得注意。我们常常在各种各样的报刊上,读到精彩的随笔文章;甚至那种很冷僻很没有影响的报刊,偶尔也会有文章让我们眼睛一亮。我如果说,这十多年来,在随笔中有着更多的真思想、真问题、真学问,不知是否会招来驳斥。

        何言宏(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教授、诗歌卷主编):对于21世纪以来的中国诗歌,曾经有很多不同的评价,但我坚持认为,这一时期的中国诗歌,虽然就精神和美学上的“历史突破”而言,尚难企及很多人所怀念的1980年代,但还是以其独特的诗歌成就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它不仅是中国当代诗歌史,甚至也是整个中国新诗史上的一个相当独特的“历史时期”。我们应该在“历史分期”的意义上来研究和理解21世纪以来的中国诗歌,注意它的历史独特性、完整性和阶段性。

        21世纪以来的中国诗歌,不仅创生出了自己独特的诗歌体制与诗歌文化,更是以其丰富的创作实绩,充分体现着自身的辉煌。二十一世纪以来,文学诗歌体制与“亚体制”在各自运作与发展的同时,时有新变,亦多融合;诗歌文化(Poetry Culture)以诗的“节庆文化”、印刷出版文化和网络文化等为代表的主要形式丰富活跃;诗歌创作在关于现实、历史和关于生命体验、本土情怀、流散经验及女性意识等很多方面,涌现出了大量的优秀作品。我们的诗学,在继承和延续1980、1990年代对于西方资源的充分借鉴与吸纳的同时,开始出现“本土自觉”,中华文明深厚博大甚至是一些不无隐微的诗学传统,开始被注重。二十一世纪以来的中国诗歌,开始具有更加开阔的精神气象。“诗歌卷”,以及我们的整个“大系”,都很突出地体现出了这样的气象,这是一次辉煌的精神集结。这一集结,无疑“浓缩”着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成就。具体在“诗歌卷”,我便试图以自己的编选工作,以一种“诗”的方式,向我们的读者,也向我们的历史与未来提供出我们时代的精神版图。在这样的意义上,“诗歌卷”中的所选作品,正可看成是我们的诗人关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表达与精神证词。布罗茨基(Joseph Brodsky)在其关于阿赫玛托娃的一篇著名文字《哀泣的缪斯》中曾经说过:“在某些历史时期,只有诗歌才有能力处理现实,并将现实浓缩成为我们的心灵可以触摸、可以感受到的东西……”,它正是我编选“诗歌卷”的主要依据。

        王尧(苏州大学文学院院长、散文卷主编):在一个缺乏思想缺少感情缺少趣味缺少个人话语的当下,散文成为我们灵魂的一面镜子。在物欲的泛滥之下,散文家如何思想?散文家如何突破各种遮蔽,去发现历史、现实、社会与人生的要义?在技术主义流行时代,散文家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文体形式?我觉得这是我们考察新世纪散文的三个维度。

        与虚构的文学样式相比,散文更直接地表达了知识分子的“世界观”和“审美观”,用语言的形式反映或表现了知识分子的存在方式。如何表现、批评、理解,如何名士、绅士、隐士、叛徒,如何描写、讽刺、委屈、缜密、劲健、绮丽、洗炼、流动,都是“散文时代”中散文应有的作为。——这是我编选散文《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散文卷的基本尺度,在此基础上兼及其他。

        多年来,我一直主张非职业的散文写作,理由之一是去掉散文的匠气、有意思的是,本卷中的部分作者是以散文写作为职业的,但多数作者则是以其他文体为主的作家。这是散文的另一种自由。

        我们悲哀地发现,文学的力量萎缩了。我们如果把这种萎缩归咎于市场的变化,归咎于读者的堕落,那么,我们在什么之中讨论文学,又从何处寻找我们需要的读者?公共空间变了,精神生活的单一性消失了,文学因应的方式不可能不发生变化。——这是我对散文创作的期待。

        丁晓原(常熟理工学院教授、报告文学卷主编):文选不是新物,自古已有。最近十多年,流行编分体的文学年选。我从2003年起,先主编春风文艺版的纪实文学年选,后为江苏文艺编“中国好文学”纪实,每年一本,编得已没有新鲜感。这次《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虽然还没有拿到手,但见了大系很文学的模样,随心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慰。大系确是大的,所含门类很多,涉及的十年文学林林总总。我记得正式启动的第一次编委会会议是在我们学校召开的,那是2010年11月30日。跨时五年,可谓好事多磨。在我们这个什么都求快而少了些许精致的时代,南京师范大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是一套真正的“手工”制作的文选。我想这是奠定大系价值和质量的重要基础。

        在一个物化的时代,文学必然是边缘化的存在。文学看起来没有大用,但是它却是我们这一时代重要的精神创造,有用正在无用之中。超越世俗的出版社有心组织出版文学大系,这已让我心生好感。编选编辑过程中的敬业专业,更令我心怀敬意。大系中报告文学卷从篇目的选定、作品版本的选择、到插图的选用等,出版社相关负责人和责任编辑都付出了许多努力。这是一次快乐而有为的合作。当然选本的价值最为关键的是所选作品要有价值。我注意所选作品具有一定的标高性,选录具有较高质量的优秀作品;注意选择所选作家作品的代表性和多样性。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有些本该选的作品未能选用,这多少有些遗憾。我想每个喜欢报告文学的读者也许都会有他的选本,我的这一部新世纪初十年报告文学选只是其中一个本子罢了。感谢创作优秀作品的作家,也希望这一选本对报告文学的阅读和研究能有一些作用。

        黄发有(南京大学教授、史料卷主编):新世纪文学并非如一些作家和学者所言,呈现出一种“断裂”的特征,历史的包袱和文学的传统依然对新世纪文学发挥着巨大的影响,但商业和消费对文学发展的影响力日益增强。在文化变迁的大背景下,各种重要的文学现象和此起彼伏的文学争鸣,构建了新世纪文学多元碰撞的基本格局。

        本卷收集新世纪文学第一个十年的重要史料,旨在深入文学史的肌理,昭示新世纪文学多元发展的生态状况。由新世纪以来文代会、作代会、青创会的重要文献,以及与文学发展直接相关的社论,可观照政治环境、文艺政策对文学或隐或显的调整作用;“文学研究和文学争鸣资料索引”所勾勒的文学争鸣和文学思潮流变的概貌,则呈现了新世纪第一个十年文学发展的动态进程;针对新世纪文学格局的新变,文学评奖研究资料彰显了文学评奖对文学生产与消费的独特作用,而与文学传媒有关的第一手材料,在反映跨媒体传播兴盛的同时,凸显了文学期刊在原创文学传播中的重要作用;“新世纪文学编年纪事”则以编年史的形式还原新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文学现场,以在场者的视角保存了鲜活的文学足迹。

        史料整理难免挂一漏万,我们期望的是在新世纪文学错综复杂的版图上,文学生态可持续发展,不断开辟出新的路向和审美可能性。

        吕效平(南京大学教授、戏剧卷主编):21世纪第一个十年中国大陆的戏剧文学创作主要面对两个困境,它的成就也是在对这两个困境的突破中实现的。这两个困境,一是戏剧作者的“个人”身份遭遇剥夺,戏剧作品被“国家化”的普遍趋势;二是作为一种以表演的方式展示情节的艺术,日益被电视剧所取代,日益被镜头所叙述的戏剧边缘化。这两个困境,一个是中国特色的,一个是全世界共同的。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说,看二十一世纪中国大陆的戏剧作家怎样坚持“个人”身份,抗拒“国家化”的征服;看他们怎样用自己的作品来回答——当通过镜头来表现的戏剧已经如此成熟、如此发达、如此普及后,依赖表演的戏剧文学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我们就能够透过杂乱纷繁的戏剧现象,把握本世纪开头十年戏剧文学创作的脉络与价值。

        回顾本世纪头十年的戏剧文学,最大的遗憾是我们的戏剧太老气横秋了,年轻的剧作家呢?他们在哪里?令人欣慰的是,本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国戏剧终于重现了青春的曙光,出现了八零后,甚至九零后值得关注的作者。我相信戏剧一定会回到他们的手中!我更希望能为他们辑集和导读。

        王光东(上海大学教授、杂文卷主编):杂文是属于时代的。新世纪以来,社会、经济、文化的剧烈变动,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给杂文作家提供了广阔的思想空间,因此,时代性和思想性是新世纪杂文的重要特征。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大变动的时代,是一个开放、进步、伟大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矛盾交织的时代。全球化、城镇化、工业化的发展进程,不仅使中国进入了世界性的、与其他国家相互联系的共存格局中,而且正在改变着中国内部已有的社会秩序和已有的结构形式。时代为杂文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但如何通过思想的力量来处理这些素材却是需要我们进一步思考的。

        “杂文”是由于鲁迅的存在而显示了其巨大的社会力量和思想力量,新世纪的杂文理应继承鲁迅的精神传统,换句话说我们今天的杂文仍然需要鲁迅式的杂文。鲁迅曾提出一个‘真的知识阶级’的概念,其主要内涵就是以上所说的两个方面:永远站在底层平民这一边,是永远的批判者。这也是鲁迅的自我命名。这样的‘真的知识阶级’的传统,在当下中国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这是我们今天需要鲁迅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对于新世纪的杂文创作而言,这一点更为重要。

        张学昕(辽宁师范大学教授、短篇小说卷主编):短篇小说这种文体,或者说,这种叙事艺术在面对世界的时候,对一个写作者的精神性和技术性的双重要求会更加严谨。一部优秀短篇小说的诞生,是一种宿命般的机缘,它是现实或存在世界在作家心智、心性和精神坐标系的一次灵动,其中,蕴籍着这个作家的经历、经验、情感、时空感、艺术感受力,以及全部的虔诚与激情,当他将这一切交付给一个故事和人物的时候,他命定般地不可避免地建立起一种全新的有关世界的结构,也一定是精神境界和文体变化的一次集大成。一个作家写出一篇小说,就是对既有的小说观念和写作惯性的一种更新、一次颠覆,甚至可以说,像契诃夫、卡夫卡、博尔赫斯和雷蒙·卡佛那样,完全是在不断地开创短篇小说的新纪元。他们不仅是在世界范围内使“小说观”发生着很大的变化,而且,从重情节、虚构故事发展为依照生活或存在世界已有的生态,自然地叙事,巧合和真实,叙述和“空白”,情绪和节奏,精妙绝伦。进而,从戏剧化的结构发展、衍化为散文化的结构,深入地凸显真正的具有现代意义的现代短篇小说。

        近百年来,尤其新世纪以来,中国当代短篇小说的“现代”进程还是缓慢的,尽管小说观念和小说整体的态势始终呈现为发展变化和探索的局面,但还远远不够洒脱,还缺少更多的宽厚、质朴和生气。也许,真正现代的短篇小说都是最为朴素的、自然的和具有“神与物游”般的境界的。但是,我对中国当代作家充满了期待。

        我们何时才能有更多素朴而现代的短篇小说?

        丁亚芳(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编辑部主任):《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1-2010)》历时五年精心打磨,今天终于隆重推出,并赢得了专家、学者们的诸多赞誉,我作为这套书的主要策划人和编者深感欣慰,同时也心有惶愧。在物质追求盛行,纸媒日益式微的大背景下,南师大出版社毅然决定对这个选题立项,这需要足够的勇气和魄力。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中,每个文学类别都积累了大量的作品,各位分卷主编要在海量的阅读中遴选出几十万字具有代表性的、或者能够推动经典化建构的重要作品,确已不易,此外,还面临着是否争取到版权、能否通过送审,以及其他许多纠结、困扰和无奈,有的甚至几易其稿,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为了将“大系”打造成精品图书,出版社在全社范围内调集了精干的编辑力量,他们以极其认真的态度,从思想内容的宏观把握,到核对每一个作品的出处、注释的细微之处,都一丝不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其敬业的精神令人感佩。现在书已面世,我们期待着广大读者的评判。

        徐蕾(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编辑):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是中国社会处于转型时期的不寻常的10年。这个10年是社会物质进步与精神蜕变,现代工业文明的发达、发展与社会文化价值的失落,似乎是相伴而生的10年。如何在这10年的转型时期的流动的时空当中,沉淀和把握这10年有关中国文学的走向,如何表达和把握这时期的中国文学历史的发展和基本格局,这是当初我们的选题设想。

        这套大系,从项目创意到今天成书面世,历经整整5年。对于这套书的主编们来讲,需要的不只是学识,更多的是责任、勇气与担当;同时也是因为有着共同的责任和担当,我们与主编们一起从选文编选审核到原版折校,从内容呈现到形式设计都在用心打磨、精心编校。如今大系终于面世,但是南京师大版的《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1-2010)》能否经得起检验,为后人、为有关文学史的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甚或是基本框架,还要留待时间与历史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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