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记者鲁大智)“此书之所以起名《老生》,或是指一个人的一生活得太长了,或是仅仅借用了戏曲中的一个角色,或是赞美,或是诅咒。老而不死是为贼,这是说时光讨厌着某个人长久地占据在这个世上;另一方面,老生常谈,这又说的是人越老了就不要去妄言诳语吧。”在27日举行的读者见面会上,作家贾平凹如此解释新作《老生》(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书名。
《老生》是在中国土地上生长的中国故事,是用中国的方式来记录百年的中国史,大朴不雕、沉雄有力。书中的“老生”是一个在葬礼上唱丧歌的职业歌者,他跨越两界,长生不死,见证、记录了几代人的命运辗转和时代变迁。由此串联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四个故事,这些故事都来自贾平凹所见所闻和他的经历。
在写《老生》的过程中,贾平凹反复阅读《山海经》,这是他近几年最喜欢的一本书。在小说结构上,每个故事也都由《山海经》引出。“《山海经》是一个山、一条水的写,《老生》是一个村、一个时代的写,《山海经》只写山水,《老生》只写人事。”这一独特的叙事模式,令翻译家李莎非常着迷。她认为,贾平凹的叙述有一种禅意。
评论家李敬泽以中国的美学、哲学传统去理解《山海经》与《老生》。《山海经》中有《大荒经》,从《庄子》到《山海经》,从曹雪芹到贾平凹,“荒”作为一个遥远的空间与时间概念,为此间人世提供了一个巨大的、无限性的参考维度。“人世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既要如此热烈、如此投入地去写、去过,同时又要时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大荒’,都是荒唐之人、荒唐之事,在这个意义上,才有了《红楼梦》,我们也同样要在这个架构里去理解贾平凹对历史和记忆的看法。”
北大中文系教授陈晓明则认为,相对曹雪芹,贾平凹所致力对话的更像是鲁迅。老生在京剧中就以唱腔苍凉、最见功力著称,而在中国现代作家之中,鲁迅的叙述声调、语感、方式最接近于老生,而《老生》中的灵魂人物“老生”也符合这样的设置。《老生》把《山海经》作为其影子,把最古老的、开天辟地的神话一样的历史,和近代中国巨大转折、裂变的惨痛历史对接起来,把那个神话一样的历史,和我们要再生也可能要终结的历史连接起来,我觉得这个作品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