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华读书报》创刊20周年。在我的心目中,这里就是一所大学校,是教给年轻人真本事、让人回忆起来能感到温暖与力量的好学校。报社有很多有意思的好老师,他们的作品曾是我学习新闻写作的范本,他们的信任、爱护和无私的帮助,曾让我那么地感动;有一大群个性张扬的学生,我们之间的交往毫无功利性,友谊是纯粹的,互相学习也是真诚的;当然,还有一个很好的小食堂,饭菜做得可口、上档次,甚至也因此让自己在出入《光明日报》大院时多了一点点骄傲。作为“毕业生”(2002-2003年,我在报社实习了一年多),也作为至今不渝的忠实读者,理应用自己笨拙的笔,祝贺她的生日,也祝愿她光明的未来。其实,早在10年前,我已经回忆过在读书报的这段经历。2003年我和好友张锐一起出版了号称“中国本土大学生励志第一书”的《完美大学必修课》,其中关于读书报的一段,我先原文照录如下:寒假过后,我的毕业论文初稿已经写完,其它该忙活的事情也都差多了。于是我决定找一家单位实习,最开始我希望能去《读书》杂志,但是写了信过去人家没给回音。后来看到网上有一个《中华读书报》的启事,说愿意要一些大四已经保研的学生,我一看正合适,于是把简历发给报社。很快他们就通知去面试。到了报社一看:居然来了40多个学生,把一个会议室都坐满了。报纸当时的总编是梁刚建老师,他乐呵呵地走进来给大家介绍了读书报的情况,然后就让我们挨个儿发言,说说自己最近看到听到的和出版界、学术界有关的新闻,我们一边说他还一边记。当时《在北大听讲座》系列刚开始卖火,于是我就讲了这个事情,并且分析了这种“大众学术书”热销的原因。没等我讲完,梁老师马上说,好,你下周把这个稿子交上来。这就是《中华读书报》的风格,也是梁老师的风格。跟所有的编辑记者以及我们这些学生打交道的时候,他都特别爽快,而且他脑子转得特别快,你不经意间说起的一件小事,经他一分析,很可能就是最好的新闻线索。按照报社的规矩,每周三中午实习生要到社里开个碰头会,跟版面编辑坐在一起谈谈自己的选题,梁老师一般都会抽空过来参加。听他一条一条地分析上一期报纸的得失、点评大家的投稿,我觉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在读书报的实习使我养成了
一双“新闻眼”,开始对自己周围的世界敏感起来,有很多大家熟视无睹或者视若无睹的事情,其实往往能挖掘出丰富的内涵。有一天我看到北大出版社的一个招聘启事,要求应聘者必须是有德语、韩语、电子等专业硕士以上学历者,我就想,北大自己不是有编辑出版专业吗,为什么出版社不招“专业对口”的毕业生呢?我又把一段时期以来各家出版社的招聘广告找来分析,发现居然没有一家点明要编辑专业的学生,于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题目,接下来采访了一些出版社的老总,听他们讲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又采访了几所大学编辑专业的教授,也听他们对人才培养的意见,最后写出了一个头条《编辑出版专业面临就业市场考验》。实习还使我有了很多接触出版界人士的机会。比如接力出版社的老总白冰先生,印象最深刻的是听他打电话,无论说什么事情,当电话快结束的时候,他总是非常热情地连说“好!好!好!好!”声调越来越高,让人觉得很振奋,哪怕你是在讲困难诉苦心里也踏实了。还有金丽红女士,她在华艺出版社的时候我曾经见了她一面,只听她说了十分钟话,但却仿佛看到了解放前那些著名出版家的遗风,她和黎波先生是出版界的“最佳拍档”,无数的明星因为他们的帮助而成为图书市场上的宠儿。做出版或者做报纸的这些长者,他们一方面是市场中的成功人士,是商人,一方面又有学问,懂得文化的价值,更重要的是,出版家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政治家。因此在他们身上能学到很多好东西。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坚持报社的这份工作。当然,值得回忆的人和事还有很多。好多老师和朋友,这些年来联系不多了,但哪怕只是一面之缘,这缘因书、因报而起,便是难得的雅缘。缘起不灭,情谊将常在彼此心间。从读书报“毕业”,到留在北大工作,也已经过去十年。我时时想,假如有机会再选择,或者自己出来创业,那最理想的职业就是办一份报纸,像读书报这样,既有文化,又是事业,既属于同好小圈子,又能接地气,辐射全社会,好看也好吃。如果从规模或者“级别”来说,读书报很小,但其实她的格局很大,敢想敢干,而且能干得像个样子,干出很大的影响力,敢放手用新人,让人这里发挥出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活力,敢在框框里面把创新做到极致,“古法尽能新有馀”,这些都是最了不起的,也铸成了读书报的“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