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凝成的中美友谊

    展读甘本祓新作《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甘本祓先生是我多年的师友，30年前我在主编《电子报》时，就拜读过他的锦绣文章。他发表在《知识就是力量》上的两篇佳作《茫茫宇宙觅知音》和《谁是电波报春人》，当时影响很大，可谓誉满天下。他的科普图书《生活在电波之中》，更是深受少年读者喜爱，第一版首次印刷32万册，以后又多次印刷再版，累计印数超过了500万册。甘本祓先生后来旅居美国硅谷20余年，这次由科学普及出版社隆重推出他的军事史巨构《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令人耳目一新。

    国人大多只知“珍珠港事件”，而不知“东京上空30秒”。《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一书，浓墨重彩地再现了这两个事件。特别是15架B-25的飞行员在轰炸东京后飞到中国大陆，最后被中国军民援救的故事，感人至深。掩卷凝思，不由得为当年用鲜血凝成的中美联手抗日的友谊深深感动。抗日战争，美国的确是我们的真正朋友，中美联手抗日的事迹永垂不朽。同时，又为70余年后“昔日冤家对头”的美、日，“今日却在热恋”扼腕叹息！ 

    《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分上、下两篇，紧紧扣着“航母“，结构对称，对比感十分强烈。上篇写“珍珠港事件”。     1941年12月7日，日本海军派出6艘航空母舰偷袭美国，轰炸了夏威夷珍珠港的战舰和军事目标。350余架日本飞机对珍珠港海军基地实施了两波攻击，投下穿甲炸弹，并向美国的战列舰和巡洋舰发射鱼雷。美军毫无防备，他们在爆炸的巨响中醒来，仓促发出警报：“珍珠港遭空袭。这不是演习！”日机的突袭在90分钟内结束，彼时，日机炸沉了美军四艘战列舰和两艘驱逐舰，炸毁176架飞机。攻击中有3000余名美国人丧生，1335人受伤。攻击过后，日本当天向美国宣战。次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表了著名的“国耻”演讲，声称12月8日是美国“活在耻辱中的一天”，随后签署了对日宣战书。“珍珠港事件”导致美国正式对日参战，从而改变了战争的格局。

    珍珠港事件的惨痛教训，也改变了美军的战略战术，以航母战斗群为核心的海空一体化攻击力量成为海战的真正主力。正是基于这一点，痛定思痛的美国经过精心策划，决定以牙还牙，用B-25机群奇袭东京湾。在《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的下篇里，甘本祓先生详尽地描述了这场富于传奇色彩和悲壮意味的“东京上空30秒”。

    在珍珠港事件整整5个月后，1942年4月18日，美国向日本东京实施了空袭，作为对日军突袭珍珠港的报复。此次绝密行动由美国空军英雄杜立特中校一手策划，所以又称“杜立特空袭”。执行任务的飞机为16架美国B-25米切尔型轰炸机。飞机原计划从距东京500海里处的“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起飞，轰炸东京之后转飞中国大陆降落。但因为山本五十六扩大警戒线，16架B-25被迫提前起飞，要多飞168海里。正如甘本祓先生写道：“夜晚轰炸东京，却变成了白天，又没有战斗机护航，这会增加多少危险？白天飞往中国，又成了黑夜，找得到吗？要知道，至今还未见到一张机场所在地的正规地图。”还有： “汽油够用吗？更何况敌人已经发现，敌人正迎面扑来！杜立特和他的勇士们，飞向的是一个多么艰险的途程啊！”

    当杜立特率领的B-25机群迎着海风，贴着海面，机智地飞到东京湾上空时，时间正好在中午。“东京的门户大开，歌舞升平地迎接着杜立特和他的勇士们到来。”街头上拥挤的人群还以为这是日本的飞机，竟向他们挥手致敬。

    勇士们坚定地按下了按钮。16架B-25上装载的总共32000磅复仇的炸弹，疾速投向军工厂、造船厂、油库、弹药库……东京、横滨、名古屋、大阪和神户多处发生爆炸，升起浓烟。书中情不自禁地欢呼道：“他们真的让东京着火了！让日本着火了！“

    当“傻了眼”的日本人回过神来时，杜立特率领的飞将军们已经急速地由北向南，再向西，逃之夭夭，飞去中国大陆。这就是大快人心、名垂青史的“东京上空30秒”！日本本土“绝对安全”的神话破灭了。日本列岛上引起了莫大的恐慌。日本军国主义的神经受到沉重打击。

    16架B-25飞机和机组人员此后的命运，成了《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的又一大看点。作者在接下来的《神州大地五十天》一节，用了全书三分之一强的篇幅，描述了中国军民救援杜立特空袭队员的动人事迹，谱写出一曲中美联手抗日的颂歌。

    书中写到，由于提前起飞、信息封闭等诸多原因，当杜立特和他的勇士们在18日深夜飞抵欲降落的地域时，因汽油耗尽，只能选择迫降或者弃机跳伞。他们在风雨飘摇的寒夜冒险落下，散布在大约50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而这是一个中日战线交错、海陆山区俱存的地域。其后果非常壮烈：15架飞机全部坠毁。其中4架坠毁在浙江东部沿海（2、6、7、15号机），4架坠毁在浙江西部山区（1、3、5、10号机），6架坠毁在江西东部（4、9、12、13、14、16号机），1架坠毁在安徽南部（11号机），另外8号机因为燃料消耗过大被迫飞向苏联，降落在海参崴。80位机组人员中，1人丧生，2人落海失踪， 5人被苏联扣留，8人落入日寇之手，64人被中国军民救助，辗转到达重庆、桂林然后回到美国。日寇为了报复这一救援，派出10万军队对浙江等地进行大规模屠杀，共杀害平民25万人。中美联手抗日的战斗友谊，确是用鲜血凝成！

    杜立特后来在给一位中国援救人的感谢信中写道：“在1942年4月间，由于中国人民的勇敢，我们当中许多人才能幸存下来。”美国老布什总统1992年3月17日在致纪念杜立特空袭纪念50周年活动的信中，也写道：“那些善良的中国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为我们的飞行员提供掩护，并为他们疗伤。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时刻，我们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的确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好书。

    该书有四个特点。一是纪实手法。反映珍珠港事件的文艺作品不少，包括好莱坞大片《虎！虎！虎！》、《珍珠港》等，知名度颇高。但阅读甘本祓的这本纪实性的新作，一点不感到雷同。书中资料详实，分析透彻，有不少真知灼见。书中收入了140余幅图片，不仅使该书具有图文并茂的特点，更增强了纪实性和历史感。二是写作和编排上的新闻风格，快节奏、多角度、跳跃式，使读者始终保持阅读的兴奋和快感。一些精彩的“旁批”，起到了画龙点睛之效。三是史诗情怀。作者以史诗般的气势，全方位地再现了整个历史事件。包括杜立特的传奇色彩、轰炸东京的壮烈、神州大地五十天的事迹，都是可歌可泣的。四是以史为鉴的强烈现实意义。全书的主题非常鲜明：警惕日本军国主义复活。正如甘本祓先生在卷首写到的——

    请看，《航母来了：从珍珠港到东京湾》，

    它把一段真实的历史呈现在你的面前。

    让我们歌颂中、美联手抗日的事迹，来唤醒痴迷；

    让我们敲响历史的警钟，来抵制让军国主义复辟。

    愿人民世世代代友好，愿世界永享和平。

    尹传红先生在为该书撰写的序言中披露，甘本祓的“中美联手抗日纪实”实为三部曲的架构，另两部名为《 B-29来了：从成都到天宁岛》、《飞虎队来了：从温泉城到昆明》。我期待着后两部作品的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