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康慨报道法国政府首次就进入巴黎先贤祠的下一位人选,向公众征求意见。
国家纪念中心主席菲利普·贝拉瓦尔稍早前在法视一台(TF1)宣布,从本周一开始,法国人民可通过网络投票,来决定下一位入葬者。
投票将持续一个月。贝拉瓦尔将在9月30日向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汇报结果。
在法国,葬谁,不葬谁,往往是个大问题。
今年3月,奥朗德提议入葬抵抗运动老战士斯特凡纳·黑塞尔(Stephane Hessel),结果有人指责他要搞黑塞尔式的民粹主义。
五位候选女先贤
此时同时,为了将第三位妇女送入先贤祠,法国女权组织再次发起了战斗。“女权主义敢作敢为”(Osez le feminisme)和“胡子女”(La barbe)已于上周出现在先贤祠门外,“抗议将妇女从历史上抹去”的不义之行。
先贤祠是专门用以安葬法国伟人的至尊所在,伏尔泰、雨果和左拉都葬在这里。但归葬此地的七十八位先贤中,只有两位女性,一是大名鼎鼎的玛丽·居里,二是作为家属随葬的索菲·贝特洛,她是化学家马塞兰·贝特洛的太太。
胡子女的成员经常粘上大胡子上街抗议,也喜爱给女名人画像或塑像戴胡子。
上周,该组织和女权主义敢作敢为提出了一位五人名单,称之为“法国遗忘的五位伟大的法国妇女”。她们举着五人的大像,到先贤祠外呼吁人民群众为她们投票。
这五位候选女先贤是:大知识分子和女权主义者西蒙娜·德波伏瓦(1986年去世),人类学家和抵抗运动老战士热尔梅娜·蒂利翁(2008年去世),瓜德罗普抗法女英雄“名叫孤独的黑白混血女人”(1802年生产后第二天被绞死),无政府主义分子和巴黎公社战士路易丝·米歇尔(1905年去世),以及剧作家和女权主义先驱奥兰普·德古热(1793年死于罗伯斯庇尔的断头台)。
此外,久已有之的迁葬乔治·桑的呼声仍然强烈。桑本名奥萝尔·杜邦,1804年生于巴黎,由祖母养大,在修道院受教育,18岁嫁入爵府,成为杜德望男爵夫人。但她对婚姻渐生倦意,遂只身从外省返回巴黎,独立生活,并开始写作生涯。初以男性笔名为《费加罗报》和杂志撰稿,后出书。她热爱旅行,并在作品中关注当时法国社会女性的地位问题,表达出相当强烈的社会主义思想。
乔治·桑不仅文采出众,还是女权主义的先驱,并以其庞大的情人队伍中有众多历史文化名人而闻名,大诗人缪塞(Alfred de Musset)和天才的作曲家肖邦皆在其中。雨果曾称颂她“在我们这个时代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其他的伟人都是男子,唯独她是伟大的女性”。
塞泽尔、大仲马、加缪先贤祠的最近一位入葬者,是马提尼克诗人、政治家和特立独行的人权运动斗士艾梅·塞泽尔(Aime Cesaire)。时为2011年4月6日,尼古拉·萨科齐总统将塞泽尔的灵位迎入祠中。
塞泽尔1913年生于加勒比地区法国殖民地马提尼克(现为法国海外省,“法国、美洲、非洲相遇的弹丸之地。”———米兰·昆德拉语)的巴斯潘特,后赴巴黎路易十四中学就读,从此走上文学之路。他创办《黑人学子》杂志,继而作为主力发起“黑人精神”(la negritude)运动,以现实主义文风和马克思主义为指导,高举黑人寻根、自尊自爱自强的旗帜,反对法国殖民者的种族歧视以及政治和文化上的霸权主义。
昆德拉在近作《相遇》中,专门有一章提到塞泽尔和其他马提尼克知识分子。“塞泽尔,他是伟大的创始者:马提尼克的政治创始者,”昆先生说,“在他之前,马提尼克没有政治。他同时也是马提尼克文学的创始者,他的《返乡笔记》是马提尼克的基石,就像密茨凯维奇的《塔杜施先生》之于波兰,或是裴多菲的诗之于匈牙利。”(《相遇》,尉迟秀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2002年11月30日,大仲马去世132年后,经过一系列备极哀荣的仪式,其遗骨才被从家乡墓地中挖出,由雅克·希拉克总统迎进了先贤祠。
2010年,萨科齐政府曾几番努力,试图将阿尔贝·加缪由南方郊野移灵至先贤祠,终因家属顽强拒绝而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