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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5月01日 星期三

    鞑靼诗人穆萨·贾利尔博物馆即将开馆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5月01日   04 版)
    1966年,穆萨·贾利尔诞辰60周年,苏联发行了纪念邮票。
    图为贾利尔《莫阿比特笔记本》手稿封面,上书德文。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苏联时代最著名的鞑靼诗人穆萨·贾利尔(Муса Джалиль,1906-1944)的纪念博物馆整修完工后,即将于今年春末,在诗人的家乡奥伦堡州沙尔利克斯基区穆斯塔菲诺村开馆。

        俄国专业网站“文学新闻”4月22日报道,新馆将包括一个翻修的公园,园内立有花岗岩和青铜铸造的贾利尔纪念碑。附近为博物馆、康乐中心和乡村小学。馆中将配备先进的投影和多媒体设备,并增补了一定数量的展品。

        一个诗人的故事

        穆萨·贾利尔1906年生于俄国奥伦堡省穆斯塔菲诺村一个捡破烂的家庭,幼读伊斯兰学校,1919年便以发表鼓动造反的革命诗歌走上文学道路,并秘密加入共青团,内战后返回村中,创办共青团基层组织红花会。1925年,他出版首部诗集《我们在前进》,扬名于鞑靼。1941年,伟大卫国战争爆发,他成为战地记者,1942年随部队参加柳班突击战,以期为列宁格勒减压,不料德军反扑,分割并包围了红军。战至6月,红军大败,贾利尔重伤被俘,在多个战俘营辗转后,化名古梅洛夫,加入德军组织的反共救国还乡团——鞑靼民族军,承担宣传工作,实际建立起地下组织,表面宣传反苏,暗中宣传反德。由于组织好,见效也快,结果,第一支派往东部前线与红军交战的鞑靼民族军临阵哗变,枪杀全体德国军官后,叛投白俄罗斯的苏维埃游击队。

        但纳粹特务反过来进行渗透,卧底于苏联渗透者内部,于1943年6月宣告破获贾利尔所在的地下组织,逐一刑求。盖世太保打断了贾利尔的左胳膊,把他两个肾全部打坏。他全身上下,遍布着电线和橡皮管毒打后留下的伤痕,手指肿大,无法弯曲。但他不停地写诗,并开始学习德语。他人生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诗作,就是在柏林的德国监狱中完成的。

        1944年2月,贾利尔与同志们被判死刑。8月25日,他被绞死在狱中,年仅38岁,遗体从未寻获。但他的狱中诗钞活下来了。

        两个笔记本的故事

        1945年4月,红军进攻柏林,展开巷战。战斗间隙,有个识字的红军战士捡了本书乱翻,无意间瞅见空白的地方写了几行俄文。内容如下:“我是鞑靼诗人穆萨·贾利尔,作为被控以政治罪名的战俘,囚于莫阿比特监狱,很可能不久就要被枪决,如有俄人见到这张字条,请代我向莫斯科的朋友致意,并通知我的家人。”

        士兵将这页纸送交苏联作协,贾利尔的命运方为人所知。

        他起初被苏联定为罪大恶极的叛国者,日后才得到平反。1953年,即斯大林去世同年,他的狱中诗钞《莫阿比特笔记本》在苏联出版,1956年获追授为苏联英雄,次年再获列宁奖金,诗作广为传诵。

        他身后留下数个写诗的自制笔记本,第一个本子由他的鞑靼狱友贾巴斯·沙里波夫暗藏。当时为了留人保护诗作,贾利尔及其同志集体与沙里波夫划清了界限,但后者还是在战后死于苏联劳改营。沙里波夫死前将笔记本转交鞑靼狱友尼梅特·特雷古洛夫,但这个人很快也死了。

        第二个笔记本留在贾利尔的比利时狱友安德烈·蒂梅尔曼手中。

        这两本手稿分别于1946年和1947年送至鞑靼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作家协会,后来结为一册付梓。

        还有一个笔记本,1946年由鞑靼裔土耳其人卡齐姆·米尔山送交罗马的苏联大使馆,但是后来遗失于苏军反特机关的秘密档案,至今去向不明。

        有时心会变得那么冷漠

        1990年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苏联诗萃》一书中,录有贾利尔(嘉里尔)诗五首,最后一首是写于1943年的无题诗,白韵超汉译如下:

        有时心会变得那么冷漠、坚硬,

        它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

        尽管死神的阴风比冰块还冷——

        心灵上的细弦它却无法触动。

        眼神里又漾起了自豪的笑意。

        忘却了尘世的琐事和忧郁,

        我又想拿起笔,不知疲倦地,

        写啊,写,写出新的诗句。

        尽管我生存的时间已快结束,

        尽管刽子手已为此挖好坟墓——

        我已作好准备让死神迎接我,

        但我仍需要白纸和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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