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巴黎郊外有座秘密仓库,堆满了准备发往城内各大书店的四万本新书。乍看之下,其封面宛若童话:一头粉嘟嘟的小猪,天真可爱,又有几分冒冒失失,站在一双大红高跟鞋后,配上黑底白字的书名——《美女与野兽》(Belle et Bete),亦不使童趣稍减。若非媒体此前大肆鼓噪,谁又能猜得出,书中的主人公实乃当代法国某位高度荒淫的政客。
爱尔兰《独立报》3月10日刊发多纳尔·林奇的长篇特稿,介绍女作家玛塞拉·亚屈布(Marcela Iacub)这本仅有128页的影射体小说(roman à clef)。
亚屈布女士乃法律学者和时事评论员,在书中自封美女,以印象主义的笔法和耸人听闻的叙事,讲述自己与野兽——因一系列性丑闻而身败名裂的左翼政治家和IMF前总裁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法国人民乐于以其字头缩写DSK[多斯卡]呼之)——之间七个月的恋情。
经历了急风暴雨般的文坛论战和法庭争讼,《美女与野兽》终于在2月27日上市。某些评论家赞扬其文学实力,拿亚屈布同福柯、维勒贝克和卡特琳·米勒相提并论——12年前,米勒以一部图文并茂的《卡特琳·M的性生活》,毫不掩饰地追述自己从童年到青壮年五色斑斓的性爱秘史,结果一炮而红,此书仅在法国便卖掉40万册,十分惊人。
另一派评论家则极力贬低,斥《美女与野兽》为垃圾文艺,声称该书再一次暴露出法国将粗鄙当成所谓的“文化”来贩卖,且不以为耻的可怕倾向。
斯特劳斯-卡恩亦及时兴讼,力图阻止该书出版。然而《美女与野兽》不过是方兴未艾的多斯卡文艺之最新产品:巴黎在上演关于他的话剧,一部以他为主人公的电影已经在纽约开机。
亚女士对斯特劳斯-卡恩已宣布分居但仍未离婚的夫人安妮·辛克莱尔做了访谈,并辩称这是她写作此书的基础。“她是大好人,”亚女士说,谈到丈夫在纽约未定罪的强奸案时,辛克莱尔告诉她,“接受一位保洁女士的口交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书中将斯特劳斯-卡恩描写为“半人半猪”的生物,一个情节是,他把杏仁油倒到亚屈布耳朵上,然后一口把它咬了下来。法官或许考虑到原告的野兽形象过于生猛,因而判令亚女士及其出版商须个别并连带负责,向斯特劳斯-卡恩支付5万欧元的赔偿,刊登此书节选的《新观察家》杂志,亦须偿付2.5万欧元,并以半版篇幅刊发道歉声明。
但法官不愿背负禁书者的恶名,《美女与野兽》遂隆重上市。
2011年,斯特劳斯-卡恩曾起诉青年女作家特里丝塔娜·巴农(Tristane Banon)的自传体小说《伪君子舞会》(Le bal des hypocrites),亦未成功。该书男主人公名叫“公狒狒”,同样带有强烈的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