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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9月19日 星期三

    我用想象力打败了无聊

    彭 懿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9月19日   03 版)

        描写一个孩子心情的图画书,我们已经读得够多的了。有描写快乐的,有描写悲伤的,有描写愤怒得近乎失控的……但这本《在我的小岛上》却独辟蹊径,把焦点落在了少有人关注的孩子的无聊上。

        其实,无聊是孩子们最常见的一种心态了。我们都曾经有过童年,你想想看,当你还是一个小小孩时,一天当中,是不是有好多时间都觉得又枯燥、又乏味?可是,一个孩子真的会无聊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地发呆吗?不,不会的,孩子们总有办法来对付那些枯燥而又乏味的时光的。

        这本图画书的中文版译者曾经给这本图画书的作者、加拿大女画家玛丽-路易丝·盖伊写过一封信,询问她:“您创作的这个故事,是想反映现实中的孩子怎样的一种心态呢?”她回信说:“我是想探索一个孩子非常富有想象力的生活,当然了,还有幽默!”你看,她连提都没有提到“无聊”这两个字,她真正想告诉我们的是:请放心,一个孩子是绝对不会无聊的,哪怕他看上去非常无聊。

        《在我的小岛上》里的小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无聊透顶的小男孩。他住在一个看上去比洗澡盆大不了多少的小岛上,总是抱怨什么事情也不发生,可是小岛上真的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吗?你看是不是有一条绿色的巨龙浮出了海面,这可是一头咆哮的喷火龙,它喷出的熊熊火焰把海水都烧红了!可是小男孩和他的那几个动物朋友却脸朝下趴在小岛上,什么都没有看见。你说这还能怨谁呢?事实上,这本图画书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是这样。小男孩的周围,不停地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火山爆发,大象打着降落伞从天而降,一列火车从海里冒了出来,一条鱼踩着旱冰鞋从地平线上滑了过去……可让人着急的是,这个小男孩就是看不见,他和他朋友们总是望着另外的一个方向。

        这本图画书好玩与幽默的地方就在于:故事里的小孩觉得无聊,故事之外的孩子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甚至是乐不可支。因为他们发现,小男孩所讲述的故事背后,藏着一个奇异的、魔法般的幻想世界。用作者的话来说,就是“尽管这个男孩一直嚷嚷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不可思议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只不过是他看不见,而作为读者的我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看完了这本图画书,本来不糊涂的你,也许会变得糊涂起来了——作者在这本图画书里,到底是想说一个孩子无聊,还是不无聊呢?是啊,尽管他身边都闹翻了天,可是如果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还是兴奋不起来,不还是非常无聊吗?哈,你错了,其实故事里的这个小男孩只是一个假象,整个这个故事——包括小男孩自己和那些他看不见的奇异事件,都是他脑海中的想象。作者想告诉我们的是,当你看到一个孩子呆呆地坐在那里时,别以为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其实他的脑子里早就翻腾开了,他正在用想象力与无聊这个敌人进行战斗。

        这可不是我们的推测。

        你看这本图画书的最后一个画面,小岛不见了,小岛的主人、无聊的小男孩即将被汹涌的大海吞没了。它上面的文字,是上面一个画面没有说完的话,把它们连起来就是:“没有事情,根本就没有事情发生在,我的小岛上。”

        这肯定是一个寓意深刻的画面,我们该怎样理解它呢?它是象征小男孩最后败在了无聊的手下,还是有什么别的含义?译者曾就这个问题,与作者展开过讨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一个悲剧,海水竟然淹没了小男孩的身体,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虽然这是个幻想故事,但心思敏感的小小读者们还是会为这个小男孩的命运担心的啊。作者给出的解释恰好相反,她说她一点都不担心小男孩的安危,他不会死,她这样画,只不过是在用一种相当超现实的方式提示读者,这本图画书里所发生的一切(请注意这个“一切”),都是男孩的想象。他的想象就是他的世界,就是他的小岛。最后,连他自己都变成了一座小岛。

        作者用她惊人的想象力,加上手绘的文字、水彩和拼贴创作的图像,为孩子们凭空建起了一座小岛。那里不但有幻想的奇景,还有一个小男孩和他的一群好朋友——一头狼,两只猫,三只蚂蚁和一只飞来飞去的蝙蝠在等着你。需要特别提醒你的是,那两只小黑猫不是戴着红色的口罩,画家特地来信声明说:如果你非常仔细地看,你就会发现猫戴的不是口罩,而是红色的小丑鼻子……为什么?嘿嘿,因为它们是小丑!

        好了,欢迎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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