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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8月08日 星期三

    《我们的学术生态》自序

    刘 东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8月08日   12 版)
    《我们的学术生态:被污染与被损害的》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6月第一版46.00元

        这个新编的集子,写作跨度长达一二十年,所以多是从以往的文集中选取出来的,当然也包括了一些新近写出而未及结集、甚至未及发表的文章。其中个别篇什的标题,还为了醒目与匹配而进行了小小的调整。

        居然连我本人都不无意外:把这些散漫写出的文字,以“我们的学术生态”这样一个题目收拢起来,顿时就显出一个全新的关注点来,它突出表现在本书的副标题中,即“被污染与被损害的”。——是的,正是在最近这一、二十年间,自己对于这种日渐严重的污损,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焦虑与牵念,因为几乎就是在眼睁睁地注视着,周遭的学术生态在直线地下滑,甚至干脆是朝“跌无可跌”的底线之下堕落!有时候,它简直就被污染得让我们透不过气来,简直就被损害得让我们椎心泣血……

        还记得,自己曾对一心想要出国的北大学生说过:整个国家都指望着你们改造呢,要是你们连看到身边的这点麻烦,都马上就生出了到海外逃避之念,我们这个民族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这些钻研人文与社科的学者,连身边的圈子与氛围都捉摸不透,连周围的学术生态都无力自清,那么哪里还谈得上去清理天下?顶多也就是当着领导念念“海清河晏”的颂词罢了!

        具体而言,本书所采撷和整理出来的,总共是七组彼此相关的文章,或者是七束有分有合的思绪。这里且扼要地逐一绍介一番:

        第一组的三篇文章——《社科院的自我理由》、《保护大学生态》和《众声喧哗的大学论说》,反思的是作为一种机制的我国最高学府,尤其是自己依次工作过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曾经有过或者应当建立怎样的独特价值或理念,以保护它们原有的传统、现存的生态和发展的势头,特别是当它们介于全球化的压力下,已经面对着英风美雨而自惭形秽,遂以“没头苍蝇”似的躁动改革来盲目应对的时候。

        第二组的三篇文章——《形式合理化只是必要条件和最低标准》、《“文胜质则史”的真义》和《历史与现实中的学术剽窃》,反思的是何以只是对照一下最基本的形式规则,在已称恶俗的学术界就出现了如此腐败的风气,要么只是去跟从长官意志的指挥棒,去批量生产“就跟论文似的”无聊文字,要么更公然窃取别人的文句、段落、创意、乃至问题意识,并在事发后以“乌贼战术”来把水搅浑,从而让整个舆论界更加难辨是非、让整个学界的底线更加荡然无存。

        第三组的三篇文章——《汉学:入乎其内出乎其外》、《警惕人为的“洋泾浜学风”》和《中国研究中的“测不准定律”》,反思的是在当今国际汉学的重大成就与势力、它由此自然要产生的对于本土学子的话语霸权,以及这种外来的问题意识又如何为国内的扭曲语境所发酵。事实上,洞察到当下学术场域的这种外部和内部特性,就不难看穿何以会有一批想要左右讨巧的书生,正中下怀地从国外发现了这种文化资本,从而以学术名义来为虎作伥,甚至不惜横蛮地强暴整个民族的历史记忆。

        第四组的三篇文章——《不通家法》、《国学:“礼失求诸野”之后》和《清华国学和域外汉学》,反思的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伊始的世风陡转中,本土的传统学术文化应当如何克服自身的守缺与固陋,而以真正“作为思想史的学术史”研究,来激活其自身的智慧创造过程;以及应当如何在“国学热”的难得机缘中,大力改变自身“高不成”与“低不就”的窘境,以便真正吸取早期清华国学院的成功经验,从而在同国际汉学界的平等对话中,为自身递进开拓出“并长争高”的灵动局面。

        第五组的三篇文章——《大陆学术出版的现状》、《中文能否成为国际学术的工作语言?》和《知识生产:国脉所系》,反思的是国内的学术出版业如何在两种体制的夹缝中谋求自身的艰难发展,并且利用汉语共同体的众多人口而获得相对的发行优势;以及汉语学术在当今国际学界的实际失语状态,和它如何借助于通行的学术标准来获取真正的国际威望;还有尽快去理顺我国的知识生产体系,对于塑造公民社会和再造故国文明,具有怎样至关重要的意义。

        第六组的三篇文章——《中等教育的自主精神》、《一团乱麻中的“文理分科”》和《先立其大与师道尊严》,反思的是中教和高教中依次出现的错误观念,包括“应试教育”如何像无情的吸血鬼一样,把我们中学的灵魂和中学生的心智,统统给吸干喝净;以及取消“文理分科”的改革动议如若不能跟文科知识的更新相配套,那么这种头疼医头的、缺乏远见的改革甚至都还不如不改,等等。

        第七组的三篇文章——《诸神与通识》、《千呼万唤“阅读传统”》和《巧舌如簧的失范状态》,反思的是作为一种无形风气的校园文化,如何在罄竹难书的种种剥蚀中逐渐残败式微,包括原本最受传统文化重视的通识教育,当年如何在西方冲击下反被当成中国的劣势,而对自家文化的弃之如敝屐,又如何使人们当下反以为西方的强项倒在于博雅教育;以及只有恢复作为心灵习性的原有的“阅读传统”,才能使我们从精神根基处摆脱文化上的被动,所以整个校园乃至社会的首要任务就是去重建这种传统,等等。

        晚近以来竟不无惊喜地发现:自己生平所主要关注的学术领域,除了国学这个普泛的知识领地之外,还大致可以包括下述五个方面:即美学、比较文学、国际汉学、政治哲学和教育研究。而由此就不免发出想象,一旦在这方面从自发走向了自觉,那么今后的小小规划就自然应当是,逐渐就此发出更系统与更专业的研究之思。——如果跟这样的阅读和写作计划相比,或许我在这里所偶然采集到的,还只能算是一些初步的和阶段性的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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