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5月16日 星期三

    三次修改数度再版下的《女神》重生

    马 榕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5月16日   14 版)
    《女神》上海泰东图书局版

        《女神》是郭沫若涉入文坛的第一部诗集,也是他的成名作。在现代新诗史上是一部重要的诗集。

        《女神》初版于1921年8月5日,由上海泰东图书局出版。集中所选的诗大都是他在日本就读时创作的。书名以德国作家斯托姆的《茵梦湖》中的“森林女神”为题,取平等自由之意。该诗集按体裁分类共有三辑,第一辑是诗剧,收剧作三篇,依次是《女神之再生》、《湘累》、《棠棣之花》。第二辑是“颂词”。按作者的话说,是对五四以后的中国,写出的颂歌。下分凤凰涅槃之什,泛神论者之什,太阳礼赞之什三个部分,共三十首。第三辑是抒情诗。下分爱神之什,春蚕之什,归国吟。除“春蚕之什”收八首外,其余两篇什皆收十首诗。加书前面《序诗》一首,合计收诗剧六十二首。书中作品的写作年代在1919至1921年之间,但诗集顺序,并没有按年份编排。

        诗集中,除《Venus》、《春愁》、《晨兴》、《春之胎动》、《日暮的婚筵》五首未曾发表过外,另有五首在其它刊物上登载,其余五十二首都发表在《学灯》上。发表时间有一天三首和二首的,连续一天一首的,或隔天一首的,正如作者所说:“一种几乎发狂的强烈的热情”,“找出了喷火口,也找出了喷火的方式”。当然,这离不开时任《学灯》编辑的宗白华的大力支持,可谓功不可没。作者在1936年《我的作诗的经过》中回忆说:他在该报上看到康白情的《送许德珩赴欧洲》一首诗,才惊讶地发现“我从前做过的一些诗也未尝不可以发表了。”于是“我便把我的旧作抄了两首寄去,一首就是《鹭鹚》”不久便登了出来。但是,需要说明的是,作者这段回忆,与在1932年《创造十年》中说的,“我便把我一九一八年在冈山时做的几首诗,《死的诱惑》、《新月与白云》、《离别》,和几首新做的诗投寄了去。”有点差异,这里并没有提到《鹭鹚》这首。按诗集所注年份,《鹭鹚》发表最早,倒是后者“把我的旧作抄了两首寄去”是正确的。

        作者在编辑诗集时,对发表的原作进行了部分修改。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一是标题的改动,像《雪朝》原为《读Carlyle:〈The Hero as poet〉的时候》,收入诗集时将原题改作副题。《砂上的脚印》发表时题为《岸》;《新生》题为《归国吟》。二是对诗的删节。《地球,我的母亲!》,此诗在《学灯》上发表时,共二十四小节,编入集子时,删掉了最后的两小节,剩下二十二小节。《梅花树下醉歌》,删除了最后的11行,却与诗意无碍。而删改最大的应是《春蚕》一首,原为39句,仅剩下15句,浓缩了一半不止,但更加凝练了。三是取消了“附录”。在作品发表时,有的诗前有“小序”,后有“附录”,入集时,多作了删除。像《女神之再生》的“书后”和《棠棣之花》、《凤凰涅槃》、《雪朝》的“附录”。再如《新阳光三叠》诗前有一小序:“白华,你走了之后,我沉默多时了。此诗是我破默底第一声。”编集时加以删去。不得不说,如此处理实为可惜,因这些“附录”与“小序”一样,皆是我们了解诗歌创作的重要参考资料,其中透露出许多鲜为人知的相关信息。就以《女神之再生》一段“书后”来说,“此剧已成于正月初旬,初为散文;继蒙郑伯奇、成仿吾、郁达夫三君赐以助言,余竟大加改创,始成为诗剧之形。”这里不但点明了创作时间,还交待了原剧创作的经过。如果读者没看到这一段,就不可能知道,《女神之再生》是由散文改创为诗剧的。文中还提到李石岑来函之“教唆”,郭沫若才有了“终有此剧之成,实出于李君之赐”之感言。 所以,如能出版一本完整的诗集,且是大家所希望的。《棠棣之花》也是如此,留待下面再讲。

        至1928年10月,上海泰东图书局又出版了《女神》第八版。该版最大的特色是封面中央,楷体书名下方,盖着一个硕大的阴刻篆章图案,四边框呈残缺状,里面却刻着一个长发披肩坐卧弹琴的女郎。虽线条粗朴,却形象生动,只是不知出于何人之手。该版之所以重要,一是因为影响较大,至1932年10月已出到16版。二是出版者有变化,增加了“编辑者创造社”一栏,将“上海泰东图书局总发行所”改为“代发行所”;“总发行所”换成“上海大中书局”。这些变动佐证了“创造社”由最初名义上的加入“上海泰东图书局”,到最后成立“创造社出版部”这一历史过程。这十年间,创造社出版了许多在现代文学史上,极具影响的经典著作。当中,郭沫若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女神》前后共做了三次大的修改。一次是前面提到的,在编订诗集时;一次是在1928年出版《沫若诗集》时;最后一次就是解放后出版的第一版。最后一次是沿革版的定本,改动较大。

        1953年4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解放后的第一版《女神》,书中的修改部分在书前有一段“本书出版说明”,“现在经作者作了若干修订,并加上必要的注释,重新出版。”这里说的“注释”,主要是针对诗中大量引用的英文,所作的翻译。如《女神之再生》篇首,摘录了一段德国诗人歌德的《浮士德》结尾的诗句。初版时,全为英文,现配上了中文译诗。这种现象还有像《胜利的死》等。而《新生》一首,更是干脆删去了原来的德文诗,仅保留了自译的中文。而诗中英文,加注则更多。如“Cupid”注为“邱比特,罗马神话中的爱神,手持弓箭,背生双翼的童子。”“Whitman”注为“惠特曼”,等等等等,其他就不一一列举。

        就目录上说,取消了“之什”分类,保留了“辑”的划分。篇目上则取消了《夜》、《死》、《死的诱惑》三首诗。直到1958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文学小丛书”版,才又重新收录。这些,是初版本与“建国版”最大的不同之处。而具体到篇什,虽然章节上也有较大的变动,但更侧重的是细节的删改,语句的修饰,是它胜于初版本的地方。首先是字词方面,几乎每首都有修改。再就是诗句的修改。变动较大的有《女神之再生》、《棠棣之花》、《凤凰涅槃》、《地球,我的母亲!》等等。最后,有关诗的删节。该版比初版时,删改的更大。初版时,《凤凰涅槃》最后结尾部分共有十四节,现仅剩四节。《地球,我的母亲!》原有二十二小节,变成了二十一节。《棠棣之花》变动最大。由最初的“三幕五场之计划”,到仅完成了“第一幕中之第二场”,再到最终定稿的五幕。这里不但增加了幕数,而且场次也有所不同。第二场在五幕剧中,变为了第一幕,内容也作了较大的修改。而五幕剧有单行本问世。作者曾在单行本“我怎样写《棠棣之花》”“附录”中介绍说:“我起初的计划是想写成十幕,便是‘屠狗’、‘别墓’、‘邂逅’、‘密谋’、‘行刺’”等等,依次列出各场次名。可是这些说法,又与发表之初,“附白”中列出的各场次名大不相同,与“三幕五场之计划”说法也不一致,按此,似应以发表时为准。单行本中的“附录”是1941年,相隔20年后写的,而《棠棣之花》之“附白”是随文发表的,这里许是作者回忆的偏差。因而再一次说明,保留“附录”的重要性。初版时,有的诗题下有副标题,如《新阳光三叠》,副标题“此诗呈宗白华兄”;《金字塔》副标题“白华自佛郎克府惠赐金字塔画片两张,赋此二诗以鸣谢”;《蜜桑索罗普之夜歌》副标题“此诗呈Salome之作者与寿昌”等等。这些副标题很清楚地告诉读者,作者写这些诗的经过和动机,透过这些,可知道诗歌背后的故事,但遗憾得是,也都作了删除。

        另外还有一点,似乎与“诗”无关的变动。初版时,多数诗篇,节与节都用数字标出。而现在,则全部取消。这样,既观照了诗的整体性,又贯通了意境的连带性,读起来,自然流畅了许多,如此,又与“诗”有关了。

        《女神》由发表到成集,再到这次修改,基本定型,犹如浴火中得到了新生。但作者曾说:“自从《女神》以后,我已经不再是‘诗人’了。”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