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二战”：荷兰大作家哈里·穆里施去世

    本报记者康慨报道  荷兰忙碌的蜜蜂（De Bezige Bij）出版社日前致信中国的花城出版社，悲告大作家哈里·穆里施（Harry Mulisch）去世。

    “我社怀着沉痛的心情，谨代表哈里·穆里施的家属宣布，这位伟大的作家于2010年10月30日傍晚在阿姆斯特丹家中因癌症不治去世，享年83岁。”忙碌的蜜蜂在讣告内写道。“哈里·穆里施的逝世宣告了荷兰文学一个时代的终结。”

    穆里施的小说名作《石头婚床》刚刚于今年8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了姚锦清教授的中译本。小说写牙医和前盟军轰炸机飞行员考林斯重返德累斯顿，邂逅当地妇人海拉，并与之寻欢。二战结束前盟军对此城的毁灭性轰炸，与美国牙医对德国女人的占有交织合流，往事隐现，罪感纠缠。

    二十多年前，穆里施的巅峰之作《De Aanslag》（1982）便已在中国出版。1988年，长江文艺出版社和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几乎同时推出了此书的两个不同译本，分称《袭击》与《暗杀》。像《石头婚床》一样，它亦以二战暴行为背景，刻画活下来的人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大大地畅销了100万册。据以改编的同名电影，则一举赢得了1986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他总是说：‘我就是二战。’”穆里施的作家同行塞斯·诺特博姆（Cees Nooteboom）日前告诉荷兰电视台荷广基（NOS），穆里施写的“始终是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1927年，穆里施生于荷兰哈勒姆，父亲为奥匈帝国移民，母亲为比利时出生的犹太人。二战期间，德军占领荷兰，穆父为德资银行工作，参与抄没犹太人家产。穆里施与母亲则被掳入前往集中营的转运站，幸得父亲请托纳粹而生还，但他的外婆不得脱身，最终惨死于毒气室。

    荷兰文学界多年来呼吁瑞典学院，授穆里施以诺贝尔文学奖，甚至有瑞典老爷欺我国小地低，宁与帕慕克，不授穆里施的怨言见诸报端。

    穆先生说过，像荷兰这样一个拥有贪婪读者和天才作家的国度，需要有位作家赢得诺贝尔奖，以吸引世界关注该国文事。《纽约时报》的讣闻指出，穆里施认为得主非己莫属，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他终不能如愿。在公布秘鲁人巴尔加斯·略萨获奖23天后，哈里·穆里施与世长辞。

    11月6日，穆里施躺在棺中登船，天阴水黑，沿阿姆斯特丹的运河前往墓园。人民群众伫立桥头，美联社新闻照片显示，有位女市民小桥凭栏，将一只白玫瑰（下图圈内）抛向了穆翁的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