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像水,往往是从高处往低处流。虽然现在的中国在经济上一天比一天强大起来,但是,中国的人文社会科学在世界上的影响力还不能和西方国家相比。然而,最能体现中国价值观的图书就是人文类图书,人文图书的“走出去”是中国图书、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中之重。对此,资深出版人、复旦大学出版社董事长兼总编辑贺圣遂教授深有体会。几年的努力,无论是在西方主流社会,还是东亚社会,复旦大学出版社都输出出版了一批叫得响、形成了品牌的人文图书,贺圣遂的经验就是,“人文图书走出去,要有真正代表中国水平的图书”。
“图书‘走出去’是国家的战略考虑,也是中国民族复兴、经济复兴,同时文化也在努力复兴的一种表现。当然,‘走出去’需要有规划,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有好的产品。以我们的经验,有好的产品,就比较容易走出去;反之,走出去就没有价值。”比如,复旦社的《中国思想史》、《中国文学史》和《国学概要》,版权输出并获得广泛的反响的原因,贺圣遂认为是,“这些在国内代表了我们30年来人文社科建设的比较好的著作,海外读者也会感兴趣”。
但是,这并不代表出版社没有作为。“作者在撰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走出去的因素,作为出版者,可以给以一些积极的建议。我们的出版社,应该更多从文化市场的角度考虑走出去的问题。由出版社来筹划组织,做一些走出去的项目,也是必要的。”比如,复旦大学出版社最近推出的《我们的国家》这一套小丛书,由知名的学者撰述我们国家悠久历史的基本状况,比如文学与情感、艺术、国家疆域、民族、人口、思想观念,深入浅出,文笔优美,叙述亲切,既瞄准国内的大众读者,作为国民素质教育的读本,同时,复旦社也考虑到国际市场的需要,“这是一套非常适合孔子学院的教材”。
人文图书走出去,什么样的图书会是排头兵?在贺圣遂看来,应该是“两个中国”。“一是‘传统的中国’。至少3000年来,这个国家的疆域不变,语言不变,文字不变,传统中国的魅力是外国人感兴趣的;第二,是‘今日的中国’。当下中国,短短几十年,先是民族自立,然后又创造了经济奇迹,恢复了自己的汉唐气象,这是国外所惊讶的,也急于想了解的过程。”同时,贺圣遂还考虑得更多。他认为,还应该把传统中国和当下中国连接起来,比如,中国文化的要义究竟有哪些,为什么能够支撑中国文明的发展,另外,当下中国里,传统的东西发挥了多少作用。“这些东西,我们自己也应该好好总结,要输出,也应该输出这些独特的东西,或者说,我们用我们独特的方法完成进步的东西。”而在贺圣遂看来,这些“独特的东西”,很多正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智慧、观念和凝聚力。在这里,贺圣遂要提醒的是,在中国文化热的背景之下,并非打上中国标记的都是好的。有些基于文化一时的潮流酝酿出来的,并不代表中国。
输出版权后,如何实现有效销售,正是国内出版界探讨和关注的命题。“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左右国外的渠道,那么,在输出的过程当中,就应该努力选择好有影响的合作伙伴,通过与合作伙伴互惠互利的真诚合作完成我们渠道的畅通。同时,一定要有好的产品,好书会把‘无渠道’变为‘有渠道’。”贺圣遂认为,只要世界关注中国,中国的文化产品就会有市场。
作为一位古籍研究专家,贺圣遂告诉读书报,在中国的历史上,是有非常成功的走出去的经验的,至少从唐代开始,中国文化就已经成为亚洲文化和文明的标志,这有我们主动输出的原因,一种希望周边民族和国家和睦相处的良好心愿,更多的是,是别人亲近我们,将我们的文化带出去的。“当别人需要,上门来请教和带出去的时候,走出去就很自然的成功了。”贺圣遂回忆起一位法国学者写过的一本书,《什么是西方》,尽管这位学者带有对西方文明的优越感,认为西方文明是最好的文明,但是他也注意到这样一个现实,即使“西方文明这么了不起”,也是在有限区域里实现的,在亚洲,像中国、日本,并没有接受西方文明,也做出了让他们惊奇的状况,是值得研究的国家。“这正是我们吸引世界的地方。”贺圣遂说。
“我们不排斥别人优秀的东西,同时,中国文化是有它的很多特色的。”贺圣遂真心希望,这些特色随着我们国家的强盛,被世界上更多的人所重视;同时,希望这些特色使我们与其他民族交往的时候,有更多的民族自尊心,更为别人所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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