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语”类文献性质,但未出现“老子曰”“语”体标识,未表明“语”者身份,未有特定主人公,未有特定场合下与他人对话,未有时间、事件、背景、原因、过程、结果。既非“格言体”“语录体”,更非“事语体”。《老子》形成了既似“语录体”,又像个人书写的“语”之“别体”——《老子》独白体,艺术“身份”标识主要为《老子》笔法。
《老子》将“逻辑”“理性”与“想象”“诗性”结合,形成了“以诗入文”“诗文一体”,亦诗亦文特色。
第一,“我”“吾”含多重寓意。“我”“吾”是独立、有着自我个性的特别存在, 成为《老子》迥异于其他文本鲜明而突出的标志。“我”“吾”既是作者自言,却又非本人,而像拟托寓言人物;看似身份明确,但又是不确定指代角色。既是讲“道”者,又是“道”在自述。拟人状物,将“道”人格化、人情化、世俗化、人间化。在“我”“吾”转换诉说中,将现实中真实的“我”,文本中具有象征意义的“我”,合二为一。
第二,创设了惟《老子》“身份”显著,有着独特文体标识新颖句式,拓展了先秦散文思维空间,丰富了言说方式。
第三,“正言若反”,以退为进,以反为正,逆向推理与正面立论并行,“无为无不为”思维模式与言说艺术,形成了顺推与逆推相互呼应双向推理。
第四,《老子》以“句喻”“段喻”“篇喻”,在“道”既是本体,又是喻体“道喻”下,以“道”为“众妙之门”总喻,形成了一个“道生万物”“万物向道”立体隐喻象征系统。以“人”“物”“事”一体“全宇宙式”“元”思维“网状”结构模式,构筑了一个完整体现理想与思想的“道模型”图,一个系统、立体的关于宇宙、自然、社会、人生,“道的世界”(道德世界)“自然世界”“现实世界”“心灵世界”思维与思想“四维世界”。《老子》的理想是实现“圣人之治”,具体路径为:不欲以静→不争→天下不乱→爱民治国→以正治国→圣人之治。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3期 裴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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