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隐语语用主体自由的边界

    网络流行语是互联网语言实践中最为突出的现象。它不同于正常语言，有很多“雷词”，有新的构词方式、语音变异和流行机制，因为语言不规范，存在能指混乱不清、所指隐晦不显、内容粗俗等问题。实际上，网络流行语类型和风格多样，其中很多具有隐秘性，符合语言学上“隐语”的根本特质。有研究认为，网络隐语同样具有传统隐语“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的特征。

    网络隐语作为社会语言的客观现象，符合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其实践受语言与社会共变规律的制约，也反映了不同语用主体的集体期望和自由选择，因而它具有一定的历史正当性，人们对这类网络语言现象也多持宽容态度。

    多年来，在网络流行语所汇聚的大众心理的连续光谱中，“一端是理性、智慧与公意，另一端则是粗鄙、狂野和暴戾”。这种暴力性体现在两个层面：一是暴力的语言，随意变造语言，盗猎、挪用和改造他人文本；二是语言的暴力，对周遭一切不合意对象加以无情的污辱、嘲讽、解构或报复，这种语言暴力甚至还被崇高化。实际上表明网民的语言自由存在片面性，即只在乎满足语言游戏的狂欢而丧失“能而不为”的自由，这种语言交往也就失去对现实的建设性效用。

    所以说，主体的自由乃至其语言本身的“内在正确性”都不表明其言语实践就自然拥有现实正当性。为此，我们要剔除误解和偏见，保持清醒认识和合理态度，以一种新的方式来看待这种阶段性出现、必然性表达的社会语言现象，既不必因其非正式、非主流而迫其就范或将其没收，也不能就此放任，而要在其语言的游戏与破坏、内容的正当与不当、目的的批评与颠覆之间做出判断，宽容其无害的部分，运用其有益的部分，规范引导其低俗、落后的部分。同时，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对那些消解、破坏和对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主流意识形态的部分应坚决打击，以促进网络语言的健康发展。

    （《新闻与传播评论》2025年第3期 郑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