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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4年08月17日 星期六

    马奶酒

    《 文摘报 》( 2024年08月17日   03 版)

        ■鲍晶

        一位朋友说:“人的酒力,不是练出来的,那是天生的。”这话我信,因为它得到过验证。有一年过春节,家里人团聚。妻平日滴酒不沾,生长在宜宾的大嫂硬要和妻比拼酒力。拼来拼去,一瓶五粮液剩下半瓶时,大嫂就摇晃着身子睡觉去了,妻却面不改色,我在惊愕中将心放下了。

        我喜爱杯中物,但是酒力不大。自己知道本钱不多,碰到人们吆五喝六地聚饮时,我就找词儿回避了。想要喝酒时,最好是与一二知己坐在明窗净几下,佐以两三碟小菜,浅饮低酌,说说笑笑,不觉树影移动,月出东山。我喜爱“共君一醉一陶然”的情境,那是远胜过对酒的品味。

        人生的聚散是缘分,喝酒就是个见证。20世纪50年代,我在一所民族院校里工作。来自天南海北,语言、服饰、生活习惯都不同的民族,济济一堂,共同生活和学习,使我感受到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情谊。许多兄弟民族都会喝酒,喝的酒有水酒、米酒、青稞酒、高粱酒、果酒、啤酒,爱好不同。从新疆来的一些朋友,假日里会在树荫下或是草地上聚会,边喝酒,边拨弄琴弦,载歌载舞,活得很畅快。

        暑期里,有一位哈萨克族同事回家探亲,回来时,带回家乡的土特产品分给大家尝鲜。我头一次吃到马肉做的腊肠,色泽暗红,风味独特。也是头一次吃到色泽金黄的哈密瓜干、哈密杏干。我在连声道好时,问他新疆还有什么好吃喝?他说:“牧区的马奶酒,太好喝了。又酸又甜,不醉人。天热时喝它,从心底就凉爽,太美了。”看到他那副啧啧叹赏的模样,使我这个醉心于陶然的人,为马奶酒而心动了。

        后来,我离开了北京,调到塞上一所院校里工作。1970年5月下旬,系里要我去阿拉善左旗,联系开门办学的事。我们一路风尘地去了巴彦浩特、头道湖、乌达、木彦高勒,直到腾格里大沙漠的边缘。一路经过的是荒漠草原,黄沙地里,白茨、沙蒿、冬青、霸王柴、骆驼刺,稀疏地生长着。偶尔看到羊群,或是几峰骆驼,几匹马,不慌不忙地在觅食。我想起了一首民谣:“我的天,我的沙,我的牛羊……”琢磨着到了牧区后,要尝尝马奶酒了。

        我们来到学校后,才知道这里离牧区还远。蒙古族老师很好客,一定要请我们吃饭。炒鸡蛋、风干的羊肉炒沙葱,还有盐渍的圆白菜根,菜少但是酒多。这里的男人,能喝酒也能劝酒,两三巡过来,我就招架不住了。他们喝得兴起,也就顾不上劝我了。人们围着桌子,比划着,吆喝着,站起坐下,坐下站起,撞击着酒碗豪饮。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分明是别样人生了。

        这是我生命中,距离牧区最近的一次,竟然没有和马奶酒谋面的机缘,实在使人遗憾。“过屠门而大嚼”,我只有在想象中聊以自慰了。

        马奶酒,是游牧民族的创造。水酒、米酒、果酒、青稞酒、高粱酒、啤酒,都是用粮食和水果为原料,而马奶酒却是以马乳为原料酿造的。游牧民族用牛乳、羊乳、马乳、骆驼乳为饮料,就是酥油茶里的酥油、马奶酒里的马奶,也都离不开动物的乳汁。我孤陋寡闻,只知道马奶酒,没听说过牛奶酒、羊奶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北京青年报》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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