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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24年04月13日 星期六

    留住村医

    《 文摘报 》( 2024年04月13日   01 版)

        贵州沿河自治县南庄村卫生室内,村医给看病的村民开药。赵明艳/摄

        乡村医生作为我国广大农村地区医疗卫生服务“网底”,是亿万农民身体健康的守护人。记者在贵州调研发现,当地配备有2万余名乡村医生,部分面临工作任务繁重、待遇保障较弱、人才青黄不接等状况。基层呼吁,要切实解决乡村医生待遇和身份问题,健全人才培养机制,向农村地区稳定输送年轻力量,让村医群体更有奔头。

        公卫服务繁忙,日常诊疗杂糅

        慢性病患者健康管理、传染病报告处理、老年人健康体检……涉及农民群众的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多达14项。

        “作为医生,我们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走进贵州省瓮安县永和镇垛丁社区卫生室,村医雷兆金一边接诊患病群众,一边与记者聊起她热爱的村医事业。

        雷兆金今年48岁,1998年毕业后,在家乡一直从事村医职业。2023年,她大约接待村民1万人次,从早到晚,接诊、输液、推拿,忙得常常顾不上吃饭。在上衣的口袋里装几颗糖果,这是雷兆金多年来保持的一个习惯。当忙得顾不上吃饭,她就往嘴里塞一颗糖,缓解一下饥饿。

        雷兆金的家距离村卫生室两三百米,家门口有一块LED显示屏,上面留有她的联系方式。“随叫随到,我是24小时为乡亲们服务,半夜打我电话,也不能推辞。”雷兆金说。

        贵州省贵定县云雾镇摆谷村全村1600余人,贵州省人大代表、村医罗海香在这里坚守了38年。目前,罗海香所在的村有140多名高血压患者,要定期跟踪监测他们的血压。此外,村里有糖尿病患者9人,还有200多名老年人需要每年进行一次健康体检。“一年下来,最忙碌的工作还是开展公卫,今天去了可能人家不在,明天又去,偏远山区‘山一家水一家’相隔路远。”罗海香说。

        摆谷村有一名严重精神障碍患者,罗海香今年2月去该患者家3次,查看服药情况,以及身体是否存在异常。“患者一天到处走动,胡言乱语,没有手机,去家里也不一定能碰到。我们必须服务好,要不然风险很大。”罗海香说。

        待遇保障不高,后继人才堪忧

        受服务群众数量、县域医卫政策等因素影响,有的地方乡村医生待遇较高,每个月有七八千元收入,但普遍来看,乡村医生的收入较低,超出服务年龄之后的养老问题值得关注。

        贵州南部一名乡村医生向记者透露,她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1100多元,公卫工作平均每个月补助3000元,这是她一个月的收入。山区公路油耗比较大,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只够油费。

        今年25岁的张文(化名)是贵州的一名乡村医生,2021年从遵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在黔东南州担任乡村医生。他说,最开始每个月到手只有3000多元。2024年2月,他被调到另一个村当村医,服务村民数量较之前的村庄多,现在每个月收入在4000元左右。

        一些乡村医生担心自己退休后的生活保障,对缴纳社保很关心。贵定县一名乡村医生,截至目前自费缴纳社保有14年时间,当地政府承诺,从今年开始由政府负责缴纳。

        年龄老化、后继乏人,是村医群体的普遍问题。贵州某县卫健局负责人介绍了全县村医的年龄结构:在岗村医159名,年龄60岁以上的7名,占4.40%;50岁至60岁的41名,占25.79%;40岁至50岁的70名,占44.02%。从学历来看,中专学历149名,占93.71%。

        贵定县卫健局副局长黄林妹等人认为,县级财政可以考虑投入一定比例的经费用于支付乡村医生养老保险、医疗责任险、意外险、医疗保险等费用。如,参照企业职工养老保险政策为在岗村医购买养老保险;帮助村卫生室购买医疗责任保险,有效解决乡村医生怕担风险而不愿开展医疗服务的顾虑。

        稳定输送新生力量,让村医更有奔头

        针对村医年龄老化问题,2023年,贵州启动了“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提供1000多个村卫生室工作岗位面向社会招募医学类大学生。

        能招人,还得能留人。云雾镇卫生院副院长张淞、麻江县卫健局基层卫生健康负责人谭金乾建议:一方面,乡镇卫生院应当拿出一定数量的岗位公开招聘符合条件的优秀大学生充实乡村医生队伍,让他们作为乡镇卫生院的一份子,作为乡镇卫生院的延伸服务,而不是单兵作战;另一方面,要通过培训、进修等方式提高乡村医生医学综合能力和实践技能,为其考取执业(助理)医师资格创造条件。

        除了引进大学毕业生,罗海香提出,还可以挖掘一些有中专学历或高中学历的农村群众,到医学类高校进行专门培养,脱产一到两年时间进行理论和实操学习,最终定向回村安置,服务农村医疗卫生事业。

        据了解,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对此进行了有益探索。当地在农村招聘35岁以下、有意愿为乡村医疗卫生事业做奉献的年轻人,到黔南民族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学习3年,毕业后定向回到农村当乡村医生。

        “村医大多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苦和累并不怕,如果有个编制,很多问题就解决了。”记者在基层采访时,经常听到类似的呼声。

        2023年4月,国家卫生健康委、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等五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实施大学生乡村医生专项计划的通知》,其中关于乡村医生“编制问题”极具吸引力。

        目前在广大农村地区,乡村医生大多还是“半医半农”,“临时工”身份没有得到解决。贵州一名乡镇卫生院负责人表示,农村地区实行的“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实际上已经构建了县乡村联动的乡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但实际运行过程中,具体工作往往都在乡村医生头上。

        不少村医呼吁,要强化区域性医疗中心、乡镇卫生院同乡村医生的关联度,避免成为“临时工”。罗海香建议,应进一步明确乡村医生身份,优化整合乡村医生队伍,经综合考核后,可以逐步纳入编制内管理。

        (《半月谈内部版》2024年第4期 汪军 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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