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种姓制度为何难以打破

    印度种姓制度源于印度教，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这一制度将人分为四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除此之外，还有贱民，也就是达利特人。在传统印度社会中，达利特人被认为是肮脏的，他们常常会受到社会的唾弃和剥削，一般从事的是洗衣、清扫、屠宰等工作。

    首先让我感受到印度种姓制度的地方，是火车上。上火车后，会有列车长带着列车员来卧铺车厢查票，这可能是列车上最体面的工作。负责查票的列车员皮肤颜色较浅，更接近于白人，普遍英语较为流利。列车启动后，不一会儿会有列车员来送餐，他们应该算是列车上的中等职位，皮肤颜色介于黑白之间，英语流利程度也仅限于用餐时的常用语。用餐过后，有列车员来打扫卫生，这些列车员基本处于列车上的最底层。他们皮肤黝黑，夜间会睡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过道上。旅客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刻意避免与他们身体有任何接触。

    检票员和送餐员大概分属吠舍、首陀罗两个种姓，而在火车上睡在木板上的工作人员，应该就是达利特人。

    为了解决种姓之间的不平等问题，印度《宪法》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明确规定：“任何人不得因种姓、宗教、出生地而受到歧视。”但在现实社会中，大多数印度人依旧遵循着传统的种姓习惯。

    我在新德里认识了一个属于首陀罗阶层的大学生拉姆，在餐厅聊天时，他对种姓制度抱怨颇多，认为这是社会制度的不公。聊天过程中，旁边经过一个达利特人，不小心把手里拿的报纸掉到了我们的桌子上，拉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并建议我立刻离开这里，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被污染了。

    这就是印度的现实，虽然大家都不满意种姓制度，但只是抱怨比自己等级高的种姓，对于低于自己的则是另一套标准，这也导致各个种姓之间很难齐心合力推翻这套制度。

    这样看来，作为种姓制度中最高等级的婆罗门，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但实际并非如此。参观泰姬陵时，我认识了一名在印度工作的中国女孩，她的男朋友就是婆罗门，虽然处于种姓制度的顶端，但种姓制度要求她的男友只能从事祭祀神明的工作，而这样的工作并非到处都有。

    若想从事其他工作贴补家用也并不容易，一是男友没有其他的技能，从小只被培养了神职方面的特长；二是其他的岗位不太敢招收婆罗门，而男友也碍于社会压力不愿自由求职。这也导致他们的收入捉襟见肘，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种姓制度的受害者。

    （《Vista看天下》11.8 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