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技术让千年敦煌“永生”

    绝美壁画，璀璨敦煌。

    1600多年前，古人用朴素而虔诚的心，在这里开凿第一个洞窟。然而，一千多年的岁月像一把刀，给了它力量，也给了它伤痕。

    敦煌莫高窟的消失是不可逆的。在时间这条河流面前，敦煌能否跨过它，以另一种形式实现永恒？

    敦煌莫高窟文保人的心中有一个答案。

    科技“神器”助文物“延年益寿”

    在敦煌莫高窟第55窟，敦煌研究院壁画修复师殷志宏正弯着腰，拿一支小胶水瓶，将壁画起甲的部分一点点粘回原位。

    这是一座宋代开凿的石窟。如今，起甲、颜料层脱落、空鼓、酥碱、裂缝、划痕……它有了一身的病。殷志宏成了它的“康复师”。他的动作很小心，起甲的颜料层像鱼鳞，细细密密地翘着。他把细如针尖的瓶嘴从侧面插进起甲的壁画后面，小心地注入黏合剂，再用修复刀垫着棉纸把这块指甲盖大小的壁画回贴压实。

    殷志宏所用的黏合剂是一种特殊的材料，由有机硅和丙烯酸混合而成，是敦煌研究院自主研发的壁画修复“神器”。莫高窟现存壁画4.5万平方米，经过近80年的经验积累，敦煌研究院已形成了成套的壁画保护技术和科学流程，依靠科技为莫高窟“延年益寿”。

    把风雨“搬进”实验室

    2020年，我国首座文化遗产保护多场耦合实验室在敦煌研究院正式投入使用。实验室主要由夏季仓、冬季仓、风雨仓等构成，可模拟零下30℃到60℃的温度、10%～90%相对湿度，以及风、雨、雪、太阳照射等一年四季的各种气候条件。预演我国石窟寺和土遗址等文化遗产将经历何种变化，可以让保护措施更加精准，更加科学规范，促进我国不可移动文物的预防性保护研究。

    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介绍，“我们运用技术手段，已经形成了古代壁画保护、沙砾岩石窟崖体加固、石窟监测预警等成套关键技术体系，我们有信心保证莫高窟修缮之后的安全性和稳定性。”

    给莫高窟一个“数字生命”

    敦煌研究院保存壁画信息的“数字敦煌”计划，利用计算机数字化技术永久地、高保真地保存敦煌壁画、彩塑的珍贵资料。

    在敦煌莫高窟第341窟，一台第四代壁画高保真自动拍摄设备正在轨道上采集壁画图像。一个点位拍摄完成后，它平行移动到下一个点位，继续“咔嚓”。在位于敦煌研究院的计算机上，人工正与自动拼接软件结合，将传回的成百上千幅影像拼接成完整的壁画图像。

    除了壁画，文保人员还会用激光扫描和三维重建技术对大型彩塑进行采集，将整个洞窟制作成立体的数字文物。目前，敦煌研究院已完成莫高窟290个洞窟的高精度采集、162个洞窟的全景漫游节目制作和7处大遗址的三维重建。

    2016年5月，敦煌研究院构建的“数字敦煌”资源库上线。收录的30个洞窟已经可以实现在手机上进行“720度全景浏览”，囊括共4430平方米的壁画。

    敦煌经验走向世界

    敦煌文化属于中国，但敦煌学属于全世界。敦煌研究院先后成立“丝绸之路与敦煌研究中心”和“丝绸之路文化遗产保护国际科技合作基地”，与英国、法国、印度、阿富汗、吉尔吉斯斯坦等国家的高校、博物馆、科研机构建立起合作关系。

    “走出去”的同时，敦煌文保人还在致力于让流失海外的敦煌文物“回家”。2012年，由敦煌研究院主导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敦煌遗书数据库建设》立项，旨在通过对敦煌遗书进行数字化复原，建立完整的敦煌遗书信息资源总库，以期进一步实现全球各地所藏敦煌文物的数字化回归。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盛大而美丽的敦煌既古老又年轻。如果将时间与空间绘制成坐标系，那条属于莫高窟的生命线正在不断延伸。

    （《科技日报》11.16 孙越 颉满斌）